温柔的慈悲74

“该来的终于来了。”曹小华想。曹小华属于灯下黑，具体情况并不知晓，若不是周围的同事说这说那，她不会多想。处长所有的操作都避开了她，话说，如果不避开她，她知道了绝对不会答应。处长言语间曾经试探过她，她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地应付过去了。

处长多疑，你说一句话，他会从若干方面推演，曹小华是个直肠子，直接来个“无招胜有招”，很少主动对处长说啥；再说他总是咋咋呼呼，这种风格曹小华很不习惯。

那车货单独放了一个月，后来风头过去，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这件事影响极坏，处长安稳了好长一段时间，渐渐地又想别的门道。在厂里没啥交流，有时候加班太晚了，处长会请曹小华她们吃饭，话里话外，处长说自己挣钱太少了，他同学好多都混得比他好，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曹小华有时候会安慰他，说他还年轻，还不到四十岁，将来还有很多机会。曹小华这样鼓励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如果想上升，做事就不能太离谱，违规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过了一段时间，处长抓住一个叉车司机。这个司机往车间里送样品，在路上把样品换了，质量差的样品换成了质量好的。这个司机常做这件事儿，曹小华知道，也给处长反映过。才开始处长的态度模棱两可，说：“咱别管那么多！只要咱们的环节不出问题就行。”自从上边来检查，他似乎想过来了，说：“我就是替他背锅的。他和我一个姓！”处长的话，曹小华不信也没法儿反驳，心想：“他有问题，你也有问题，狡辩啥？”

这个叉车司机做小动作好多年了。曹小华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原料这边时，他就拿个小纸条过来找她，上边写着车号。曹小华没理他。他谁都找，谁在车间里边验货他就找谁。小美和他住得近，他经常捎着她回家。处长知道了，“敲打”小美。小美就不怎么敢坐他的车了。

处长有这个叉车司机的证据，是一车货。这一车货，除了抽检的样品外，全是有问题的。处长找了叉车司机的领导，不让他往验货那边凑。他们领导很配合，支派他去干别的活儿，罚了钱，撤了他的大班长。这个人整天吊儿郎当的，受了处分也看不出啥异样来。

后来，处长受别人的点拨，处理了曹小华这边的一个外包工。从监控上看，这个外包工没有按要求画记号。关于这个外包工到底有没有问题，曹小华想了好久，结论是：估计有。有时候里边缺人，曹小华让她去里边干活，里边的人说她还没干完活就往外边跑。才开始曹小华还很感动：她出来帮着自己干活，自己就轻快些。直到出了事儿，才意识到这里面反常。曹小华这种人，没有歪心思，很少往坏处想别人。

2025年1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