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

旅人
旅人

大致是三年前，我在初春的黄昏碰到他。

太阳的余晖令人烦躁，一天就要匆匆过去了，新的开始却还似乎遥远。

那是个小城的小车站。

我背着帆布包，手机攥着刚买的车票。

发车时间尚早，我也总算可以坐下来歇口气了。

“去哪？”

有人开口。

我环顾，除了坐在售票窗口嗑瓜子的中年妇女和我斜对面的他，候车厅再无他人。

“西塘”。

我挤出一丝微笑。

“你呢？”

寂寥的路途，除了一身风尘，谁都不是朋友，也或许谁都可以是朋友，除了一身风尘。挤出的微笑受到旅人的欢迎。

“嗯，我随便”。

清矍消瘦的脸上，弥漫着一层雾。

我盯着着他的空空的双手。或许，他看出了我的好奇。

他穿着一套灰色运动装，脚上的皮鞋锃锃发亮，头发捋得井井有条。

他没有想给我解惑的意思，只是也像我一样挤出一丝微笑。

我朝他微微点头，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朝他点头。

沉默，蔓延在空气里，带着一股烟味。

“去西塘的，快上车了”，中年妇女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

我望向他。

他做个手势，让我先走。

穿过车窗玻璃，我看到大厅里独坐的他。

孤独像一层烟，静静地笼罩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