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夜车上的女人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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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超市里的气氛异常诡异。围成一圈的烛光照在中心那对男女身上，光与暗交替重叠，折射出一股邪恶的气息。
何厚明躲在杂物后看着这一幕，连气都不敢喘。
男人在女孩身旁蹲下，从地上捡起一条红色的麻绳，将女孩双手绑在脑袋上方的地上，一头固定在不远处的钢筋上，另一头拉下来，居然缠住了女孩的脖子，一圈、两圈，慢慢勒紧。她的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但何厚明看得清楚，这个表情远远要比单纯的痛苦复杂得多。
男人的动作没有结束，绳子继续往下拉，何厚明看不下去了，他不想再控制自己。一股冲动驱动着他，有些事，不得不做。
他小心翼翼站起来，从后背取出匕首，慢慢接近男人。
没有给男人任何反抗都的机会，那一刀从他后背左侧刺入，熟练、迅速、精准，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直指心脏，目标就是要男人的命。男人还没来得及回身便倒下了。
血溅在脸上让何厚明愈发狂热，去你马的世道，去你马的条条框框，为了生计，为了活下去，忍气吞声。为什么这样天真脱俗完美的女人会给这种不懂怜惜的杂种随意玩弄，而自己，永远只是旁观者，今天他不想再忍了，他不要再被生活蹂躏，他不要再如此屈辱的活下去，他要尽情释放，将这几年的压抑尽情发泄。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了太棒了。
这才是真正的自己，拥有自由的自己！
何厚明亢奋。这是压抑过后无与伦比的感受！他朝男人狠狠踢了一脚，不再理会这个没有了声息的倒霉蛋。或许还要谢谢他，让自己勇敢面对自己的内心，此时此刻，何厚明代替那个男人，站到了女孩面前。
昏黄的灯火萦绕，女孩嘴巴微张，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的绯红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感觉只要轻轻一碰，就能掐出水来，吹弹可破。身上汗珠都娇嫩欲滴，每一颗就是一点欲望。
何厚明的眼睛无法从女孩的身上离开，一刻都不能，她的每一条弧线都像勾魂的钩子，撕扯着何厚明躁动的心。
她就在眼前，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她在熟睡，她有反应，或许她和自己一样燥热。
“她需要我。她肯定需要我。她愿意和我结合，我会温柔待她，满足她，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绝对是。”何厚明喃喃自语，汗水不断渗出，不断滚落，他全身就像在火里，他觉得自己在业火中永生。
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何厚明一步一步往沉睡的少女移动，每走一步便释放十分欲望，他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从上面踏过，他的口水从嘴里涌出，滴落在地，他用尽全力向前顶出下颚，让牙齿愈发锋利，他向前伸展手臂，让双手更恐怖有力，他让全身的毛发竖起，让每个毛孔更加敏感。他拉起雪白的裙子，放到鼻子边上，深深吸了一口，醉人心脾，回味无穷，他撕开曾经圣洁的白裙，踩在脚底，留下肮脏的脚印，他瞪着双眼，将眼球突出，弓起鼻梁，张开鼻孔，伸出舌头，伸至极限，准备迎接一场久违的盛宴。
欲望，欲望，无尽的欲望。
尽情释放！
怪物！
臃肿扭曲的怪物！
何厚明对自己的变化很满意，一直以来的隐藏压抑他已经受够了。不再需要虚假的伪装，不再需要遵循社会的条条框框，这就是他的真实面目。
怪物的胸前浮现出五个谄媚之极的脸，仿佛正在享受极乐。它们曾经属于五个不一样的青春少女，如今这些脸上，看不见一丝人性，只剩下空洞而无尽的欲望。
怪物那双清澈纯粹的圆眼，正盯着躺在地上的女孩。
它即将完成心愿拥有她，一如以往他拥有其他的她一样，与她结合，满足欲望，最后融入自己的肉体中，永远在一起。
怪物的指尖向前伸展，伸向自己欲望的终点，在将要触摸到粉红的皮肤前，停在半空。
手指颤抖，手臂颤抖，何厚明的全身在颤抖，怎么回事！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一股绝对强大的力量吞噬着自己，那个力量来自后方，这一次，轮到它没来得及回头。它挣扎，声嘶力竭地怪叫，但那股力量挤压它地躯壳，硬生生吸进后面。
在失去视力之前，它隐约看见躺在地上的女孩坐了起来，对着它微笑。
那是女神一般的微笑啊，那笑容足以融化一切，有这个笑容就足够了。
何厚明永远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几秒钟的时间，怪物便被吸进一个易拉罐中。
易拉罐就在刚刚被何厚明捅刀的男人手上，他迅速盖上盖子，走到墙角，将易拉罐放在封口机上。
一个妖怪罐头便完成了。
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拿起衣物，顺手捎了条毛巾按住胸前的伤口，慢悠悠回到烛火中间。
“给，没受伤吧？”男人将衣服递给女孩。
“它？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女孩将刚点燃的烟叼在嘴边，一手接过衣服，一手拉住头发一扯，把那乌黑透亮的长发扯下来，扔到一边，露出红色的寸短发，接着利索地将黑色小背心套在身上，扣上热裤的纽扣。
男人扬了扬手上的易拉罐，不屑地说：“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老老实实，居然这么狠，随身还带着匕首，一上来就下死手，直往心脏刺，还好我们心不长这边，不然估计没这么顺利。”
烟雾弥漫在女孩面前，她的气质与之前天壤之别，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她走到男人身旁，在伤口上舔了舔，嘴里回味一下，说：“没事吧。”
“没伤到要害，你帮我擦点草药膏就好。老师提醒过我，这厮前几年作案都是干净利索，快准狠，不留痕迹，两次见面观察我都感觉不出他这么野，是我被他蒙蔽轻敌了。不过它应该做梦都想不到，隐姓埋名忍了一两年，换了地方也换了工作，居然遇到我们，也算倒霉了。”
女孩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一边发牢骚：“这样抓个猎物太折腾了，划不来。”
“没办法，谁让你老说不能去伤无辜啊，能接到的单子里，像它这种十恶不赦的目标，肯定都是阴险狡诈，不容易上钩的，况且这种货市场上也受欢迎，干一票可以休息好长一段了。”
“我是不明白，那些人怎么就这么爱这种罐装妖怪，花那么多钱弄去。”
“有钱人的心思我哪懂。或者闲起来了就多多少少会有些奇怪的癖好？”
“不知道，你看这个何厚明，也欲望也不少嘛。”
“我觉得他挺了不起的，换我被你这么折腾两次，早就受不了显出原形了。”男人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想趁势抱住女孩。
女孩在他伤口上用力一戳，痛得他立马缩了回去。
“反正全靠我的美貌。说起来你们这些直男还真爱纯情少女白色裙子呢。”
“那个造型确实很勾人，连我都受不了，要不以后你换换风格？”
“没劲。我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我想不穿都行。”
“那我可不答应。说起来你还出卖色相呢，也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吗？”
“不就一副壳嘛，看了有什么稀罕的，况且还是这么副惹事儿的麻烦东西！”女孩包扎好，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看了看手机，说：“时间还早，要不我先去把它的车拆了。”
“你这么恨它呀？”
“鬼咧，我想着有些零件能买些钱。”
“别瞎折腾了，还要转手太麻烦了，还容易留下手尾。”
“这种活不常有，平时单靠你一个人赚钱，太辛苦了。”
“没事，打打拳就当找出气袋还能赚钱，才不辛苦。”
“切，你真像自己说得那么厉害就好了。”
“你不信？”
“不信。”
“不信？”
“想怎么样？”
“看我怎么收拾你……哈！”
“放手！想干嘛？不要你背，放我下来！”
“某人小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哈。”
“说多少次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啦！”
“那你还怕吗？”
“……怕。”
“有我在也怕？”
“有哥哥在没那么怕。”
“如果我死了怎么办？”
“我会坚强活下去。”
“好无情噢。”
“那你想怎么样，一起死吗？”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把你治好，以后你还留以前的一头长发，随意在阳光底下做你想做的事。”
“短发也挺好的，不用打理。”
“可是我喜欢长发，你这还是会变色的长发，不是很炫酷吗？”
“那你自己留好了。”
“叛逆期的女人真可怕……”
“控制欲强的哥哥更可怕！”
“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控制欲！”
“救命啊！变态哥哥虐待弱小可怜的妹妹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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