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那些曾深夜痛哭的日子
此刻,在蔡哥家吃完火锅,喝完酒喝茶,听着喜欢的民谣,坐在电脑前忙完了上周未处理好的工作。蔡哥小陈耿二傻在旁边斗地主,不时互黑一下爆笑一场。伸个懒腰看着楼下环城路上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突然很想让时间停在这一刻。
三两好友,茶酒与歌,喜欢这种轻松的时刻,这算是工作后为数不多的真正的放松。
无论是蔡哥家还是以前的驴窝,都让人觉得很舒心。
呃,熟悉我的人应该都知道驴窝也是蔡哥家啦,除了同事在这边认识的人基本都是在驴窝,来苏州除了酒店和现在房子唯一居住过的地方,可以吃饭喝酒聊天烧烤的小青旅,难过的是这个月开始正式歇业了。
来苏州的第一年零两个月,很庆幸遇到这些人。
我想这会成为多年以后我在北方小城回忆起那些沉默无声的岁月里熠熠生辉的你们。
一直以来都想写篇文章,就叫《毕业了,我终于用一年时间学会了不哭》这类的,一切都来源于那些一个人走过的日子和哭过以后的默默坚强。
今天,不励志,不矫情。
毕业后在很多人的不理解中只身一人来到了两千多公里的南方,现在手机里还存着毕业前我妈发的短信,大度而又隐忍地说希望我不要走得离家那么远,但她永远支持我的选择。
不止一次说过,我最感谢父母的除了二十几年默默的养育就是他们给我的最大限度的尊重和支持。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只有一个——父母健康,长命百岁。
他们用每天两千公里的担心和思念让我过得更自由,我用迷信的祈祷和祝福希望他们更安乐。
我会永远记得2016年那个夏天凌晨扑面而来的闷热和新鲜感,紧接着就是初次工作的难熬和不顺。每天面对陌生的人事和街道,铺天盖地的孤独感呼啸而来。那时候住在驴窝,上下班要差不多一个小时,早晨空着肚子坐公交车几次差点晕倒,晚上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人和车找不到一点归属感。
工作不到一周有次路过金鸡湖,大裤衩上滚动的巨幅屏幕上出现一行字——做最努力的自己。恰好这时驴窝打来电话让快点回去,董小姐发了工资请大家吃水饺还给我留了家乡美食锅包肉。那天在公交车上哭出了声,回来也是很难过直接回到房间去哭,蔡哥和于大姐上楼安慰我。
后来我才知道上楼之前他们在楼下打赌我多久后会辞职,有的说一周,有的说十天,最多的也不过赌一个月。
我是个健忘的人,但是过了一年,那天的记忆依然深刻。当时哭得伤心,记不得饺子和锅包肉的味道了,但是那些善意的笑脸历历在目。
后来在这里过出门在外的第一个生日,我的生日和我妈同一天,以前都是在家一起过的。正月里依旧年味儿十足,本来打算就当个普通的一天过去就算了,但是又觉得有点凄凉。晚上蔡哥发消息说下班过来吃饭,二哥专门从扬州回来做了一桌子菜。蔡哥出去买了蛋糕藏起来吃饭到一半说到厨房要给我惊喜,其实我想说早就看到蛋糕了,还想说要感谢你们笨拙而真诚的关爱。
后来在体检中心遇到陌生的小哥,因为害怕抽血的我想要逃离,小哥伸出手臂要我掐他还安慰说不痛一点都不痛,之后各自匆匆离开。有时候我会盯着街头行色匆匆的人们想要去寻找,可惜这城市太大,从此我再也没有遇见你。
感谢那些人,以及给我的那些关于“后来”的回忆。
说实话,感动又无助,庆幸遇到那些人,又怀念回不去的故乡。
有时候真的很软弱,但是好在没有做逃兵。
当然这些话对任何人都不曾提起,我不是很会展示自己的无助,所以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足够勇敢。但是,那些一个人深夜痛哭的时候又在时刻提醒自己没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又后来租了房子,晚上下班回到这间冰冷的房子就默默发呆,看着空白的墙无声痛哭。偶尔在朋友圈发泄还要屏蔽家人,那时候总会有一些朋友发很多安慰的话,看过以后默默截图,放在相册里加星收藏,不开心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于是,难过会哭,感动也哭。
有一次在镜子里看到泪流满面的自己,竟然觉得挺好看的,哭起来还有酒窝,浅浅的。
我的酒窝没有酒,流着眼泪像条狗。
再后来终于明白,成人的世界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不管前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早晨醒来这城市依旧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然后本着“房子是租来的,但生活不是”的原则,开始买各种物件装修这个临时的家,红白格子的桌布,闪着暖光的串灯,颜色清新的布娃娃,一束一束的勿忘我……希望借这些廉价的物件把空洞的房间变成让自己舒适的地方。
那时候沉迷买鲜花,每周都会买上几支,回来放在好看的瓶子里摆成自己舒心的形状,早晨起来看着绽放的花朵然后告诉自己要热爱生活。
感谢这城市的包容,虽然没有那么多安逸和温暖,但给了我多样的价值观和不一样的活法。坚忍独立,心无旁骛,去体验更多的精彩。
在这所房子里居住满一年的那天,下班回来去好利来买了一块黑森林,还向收银小姐要了一支蜡烛,回来默默许愿,一来感谢这间房的接纳,一来希望接下来的一年顺心如意。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发现自己真正的坚强起来了,终于不再为委屈和难过而哭泣。想哭的时候就出去跑五公里,让眼泪化作汗水以另一种方式释放。
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哭和坚强的另一个原因是银行卡里渐渐多起来的余额。从以前难过的时候会哭,变成难过的时候出去吃一顿,买一双喜欢的鞋,一件喜欢的衣服。用双手创造的财富总会让人觉得底气十足,虽然还是贫下中农,但仍旧可以在能力范围之内做点什么取悦自己。喜欢的乐队来会买一张票去看看,给爸妈买东西可以选一个更好的,想看剧更舒服买个iPad,不再犹豫去报游泳课……
就这样坚持了一年多了,有时候会和蔡哥笑着说起这个赌,蔡哥也不时调侃问我什么时候辞职。
现在抱怨和不安少了,更喜欢一个人独处,听歌、看书、做饭、写字,丰盈自己的生活,让无聊不会如影随形。
习惯独处也许就会在聚散离合时不那么心怀忐忑吧。
仍然会很珍惜拥有的一切,会越来越害怕失去。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慢慢明白今天最好,没有什么来日方长。
对热爱的事不遗余力,对错过的人不再提起。
这世界,有人随遇而安现世安稳寻得一方栖身的避风港,有人乘风破浪闯荡四方再大风雨也能自己抵挡,也有人披荆斩棘不卑不亢最终活成自己的榜样。
今天看到一句话:“岁月未曾慈悲,愿你始终不疑真心。”
我想说生活确实从来都不是善意的,愿你在不疑真心的同时,也能不移真心。
那些亲爱的人呐,谢谢你温暖了我的兵荒马乱,希望在彼此相忘于江湖的某天,如果我突然想见你,你也能义无反顾,如约而至。
继续奔向每一个可爱的明天,悲伤已久远,剩下的只有希望的温柔。
—— 2017.10.31凌晨三点半 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