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散文

有些温柔,无福消受

2018-06-25  本文已影响50人  我的白日梦少年
有些温柔,无福消受
几分实写几分虚构,又或是几分亲见亲闻。故事就是:没有真假  无关对错

不好意思,又一个俗套的故事,我负责将它诉诸文字。

有人心疼时,眼泪才是眼泪,否则只是带着咸味的体液;被人呵护着,撒娇才是撒娇,要不然就是作死。

我们总习惯一厢情愿地下结论。譬如渣就渣,欺骗就是欺骗。然而好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们常常认为爱情能够弥补人生的遗憾,然而制造更多遗憾的往往都是爱情。

阿蔚初见傅云的时候便觉得此生一定要嫁一个这样的男人,哪怕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也依然不曾变过。从昆明回湖南的火车上,我听闻另一个人的人生,我甚至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只知道如今,我们还是陌生人。

她是确切地信仰一见钟情的,至少在傅云看向她的那瞬间深信不疑。一次再寻常不过的社团活动,和再普通的情侣一样牵着手在操场散步,每天聊到凌晨的激情以及每每想起便漾起的傻笑,相识的第一百零一天,他们在一起了。

那时候,傅云总把阿蔚搂在怀里,以她从未见过的深情说她是他的“天老爷”,说起曾经的荒唐,他总是心疼不已,“丫头,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你呢?”,与那些满眼痴情说“你真的好让人心疼”的人别无二致。只是恋爱中的女生,大抵都是一副傻样。可是哪怕感动得再怎么不知所措,他从未让她掉过眼泪,苦与乐都未给过。

记不清多久了,他们没有吵过一次架,她常常跟别人炫耀着甜蜜:“我和他永远都吵不起来的,我理解他的所有,他也肯定舍不得……”质疑声对她来说相当于天方夜谭,因为她爱的先生那样有责任、有担当、有魅力、温文尔雅与霸道蛮荒并存,总之举手投足都像“勾引”。他到底有多好?好像她也没那么清楚,可就是觉得哪哪儿都好,怎么都好。

第一次争吵,她甚至有些绝望,委屈像决堤的河水,一泻千里,来势汹涌。那一刻她似乎才发觉,眼前的那个男人不过是喜欢想象中的自己罢了。一旦她脱离了傅云女朋友的角色而回归自我的时候,他的嘲讽和步步紧逼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正所谓“怎么会有人舍得伤害你呢?”三个月后,你最舍得。

所有的努力在“浪漫”面前崩盘都开始显得将就起来,而理解和懂事也无非是美化了的讨好。

短暂的清醒在他的不离弃面前被她归结为了一时冲动,大概那一刻她真的觉得是自己误解了他的好意。他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受到伤害罢了。那些冷言冷语给的刺骨一时间也就没那么突兀了。可是,傻姑娘,真正爱你的人总下意识里学会偏爱,他会为你挡下所有的子弹,纵使是温柔的责骂也于心不忍,何况让你在所有人面前沦为一个小丑……

曾经那么在意对错的你,如今也怎么开始轻易屈服了呢?阿蔚对于为傅云找借口越来越擅长。没有喜新厌旧,亦没有与别人暧昧不明,便足以成为她收获的最大侥幸,并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就是最大程度的浪漫加上最大程度的安稳。后来,所有的第一次理所当然的发生了。只是幸运的是,所谓的完美爱情足够“幸运”。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奇迹实实在在,永远存在,只是终究不属于她。这场闹剧比拟着她能想到的所有青春剧情,当然,现实比电影难多了,而心心念念的浪漫情节也在一次意外之后演变的比荒唐的烂片还狗血。在越来越明显诸多不适的几天里,阿蔚察觉自己怀孕了。而傅云呢?远在她的他乡,近在他的家乡。

在兼职面试失败之后,阿蔚平静地告诉了傅云,把验孕棒上清晰的两条线发了过去。接下来便是一个人的战场。其实她有过幻想的,幻想云和所有偶像剧的男主一般突然地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抱紧她轻轻在她耳边说着哪怕一句“不怕”。

找了最近的医院,在网上预约,那时候还有着自己判断失误的侥幸,而可笑的原因竟是,省钱。毕竟他们还没有到能够温馨地考虑身体健康的地步。那一天,她独自忍受着冰冷的机械与身体接触的不安,经过所有地方似乎都充满了碎语闲言。对于医生的见怪不怪,反而生发出了格外的感伤。看来自己还不够惨,至少一个人来堕胎也算不得稀奇。

最大的打击大抵并非身体状况了,而是由起初五百的预算直到后来近万的手术费。医生说,由于性生活过早,她患上了严重的宫颈糜烂以及炎症。消炎的时候,在充满血腥味的小房间里,明明是寒冬,她想叫护士却没有力气,在台子上有如一只待宰的羔羊呻吟到浑身湿透直至被发现接而被告知,姑娘,如果不慎重选择,你可能往后都不能怀孕了……

她才二十一岁,一副高中生的模样。与世间的所有无奈相同,面临着无处可逃的残酷。勉强能保留子宫的办法,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四五千块罢了。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大抵是麻木的。没有告诉任何亲人,也没让傅云知道。医生说没事的,先做手术,钱可以术后再凑。直至打麻药的瞬间扭曲地一定很丑,虚弱地喊着疼,不记得喊了多久。她听见旁边的护士戏谑地说到:这都受不了,还想做普通的人流,不是笑话吗?对啊,不是笑话吗?

从鲜明的两条红线,到再次从病床上睁开眼。无论用上怎样沉重的笔触,总归描述不出阿蔚委屈。最终拿起手机打给了他。先是焦急,再是得知手术费后的无奈和长久的带着埋怨的理论,他说,我就知道你被骗了,别人人流也就一千多,我查了那家医院很多人都在骂——

走到这一步,她第一次毫无骨气地哭了,没有声音,只是眼泪不停歇,一直流,一直流。一位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放了红糖鸡蛋在床前,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递给她纸巾,流露出不知是同情还是心疼的表情,又或者,是恨铁不成钢吧。

傅云终究为她凑齐了未结的几千,对于一个稚气未干的男孩来说,他仁至义尽了。至少那个护士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说了一句:“那还不错,你男朋友还管你啊”。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面临的窘迫却从未少过,从微信转账加上身上最后的五毛五。走出医院,毋庸置疑,相对于大多数独自堕胎的女孩子而言,她,没被彻底抛弃。还真是一身轻松啊。

走完一个人走了无数次的夜路,第一次那般恐惧。做完手术第二天,阿蔚收拾好东西,决绝地买了回家的车票。去火车站之前,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回医院——她忘拿检查单和凭证了,她也没有再多的钱能够奢侈地哪怕坐一次公交了。其实傅云完全和傅云沾不上边,该给的钱,他都给了,该负的责任,也算负了吧。除了,他没有陪在她身边,也只是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她不怪他。

不能吹风,不能提重物,不能劳累,要好好消息。骗医生说有人接后,她把自己能穿的衣服全部裹上了身,怕风一吹自己便倒下了,她想回家,特别特别想,更想让妈妈看到自己完好无缺的模样,在这方面,她从来擅长。

拖着行李箱走了很久的路,总之已经麻木了。有时候走着走着就想笑,真他妈艹逼的生活!

没有人帮她,换做从前,也不需要。坚强,懂事,作为一无所有的女孩,必须的。坐在混杂着烟味泡面味甚至脚臭的车厢里,与傅云通着电话,听着熟悉的声音,刹那就脆弱起来了,默默地掉了一会儿眼泪,为了此时的她还毫不顾忌地和她争吵。吵什么已经忘了,挂了电话“爱你”的消息却还记得。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但你必须提防整个世界,因为你是女孩。这场爱情维持了许久?她变得越来越爱哭了,不是为他堕胎而有了底气,只是难过他把她的痛苦经历当成了他们之间相处的负担。越是掉眼泪吵得越凶,越是委屈到了极点。

难道是我不够温柔?是我不够善解人意?还是我不够懂事?哪有什么不死的爱情。那所谓特别的人在“死了个人”以后,也接踵死了。阿蔚还是与傅云分开了,不为第三者,不为绝症,只是一点一滴的不耐烦,再普通不过的平凡。那气氛再不分开,也死寂。

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可惜,当初,她在生活的最底端,为爱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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