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邻居

无常的天空

在梦里，十几年以前的老邻居力姐，居然还学会了开车。像十几年前一样，她和她的先生还是做着菜生意，我们家还是做的卤菜生意，我们也还是隔壁邻居，而且也是和睦相处的很好。我开玩笑说，力姐，你真是越老越能干了耶。她没有看我，也没有理会我，她的小儿子对着我无声的笑了笑。

然后，我就清晰的知道，自己还躺在床上，我床上的被子清晰可见，先生也在床上，他说他想起床去上厕所，我说，现在才四点钟，天都还没亮呢。我说着就起床了。

突然，我就听见有顾客上门来要卤肉。

我赶紧招呼着顾客，给他卖了200多块钱的卤鸡卤鸭。我看着先生急的不行，就说，你快去吧，我给他宰。我拿起菜刀，就帮顾客把卤鸡的头和脖子给宰了下来。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刚才过秤的时候，可能有点失误，这么大一堆卤鸡卤鸭，怎么才200多块钱呢？因为后面的卤鸡卤鸭，根本就没有堆到秤盘上。我正这么想着，也不知道怎么的，镜头一转，场景居然换到了我的家乡，在我家的一块自留地里。那是一个背阴的峡谷陡坡地，一天到晚都晒不到太阳。我把坡顶的土，全部用锄头勾下来堆到了一起。然后我和力姐的儿子，就站在那里看着她开车去了。

我忽然醒来，头脑里在想，不知道这个七扯八拉的梦境，到底意示着什么呢？十几年前的老邻居，离世的和在世的都来到我的梦里，而且让清晰的记得每一个场景和细节。他们想说什么呢？但是，整个梦境，我也没有清楚的看见过他们的脸庞，什么也没说。只是他们的小儿子，还是像十几年前一样，话不多，声音也不大，有事无事总是面带微笑。

真是人事匆匆，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复返，一转眼就是十几年没见面了。力姐现在大概也是快八十岁的人了吧。

想起力姐姐先生的离去，真是让人崩溃！

十几年前，我们家的房子还没有被改建，门前就是一个农贸市场。力姐他们家是下岗工人，做菜生意的，他们在我家隔壁租了房子，我们就成了隔壁邻居，我们两家人，门和门之间就只隔了十几公分的墙。从他们家搬到这里来以后，我们家需要的调料，都照顾他们家的生意，我们在生意上相互支持，日常生活里也相互帮助，关系相处的很好。

因为家门前街对面就农贸市场，每天下午五六点钟，到第二天中午12点左右，这段时间，我们家的门前真可谓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乡村里卖菜，卖土产品的那些老太爷，老太婆们，每天下午吃过晚饭后，就把蔬菜搬运到街上来占摊位，不畏严寒苦暑，不畏风霜雪雨，因为他们没有买固定的摊位，也不长期做生意的人。

邻居家和其他做是菜生意的，他们进货总是在夜半三更，一两点钟的时候才回来，车子停在我家门前下货，他们每下一件货，就丢到我家门前，把门打得震天价响，让我们也从睡梦中被惊得魂飞魄散的醒来，然后再也无法入睡，就只好眼睁睁的挨到三四点钟，就起来打理自己家的生意。

后来，我们也建议他们下货的时候，离我家的门稍微远一点，免得把门打得惊天动地的。他们也理解，他们夜半三更进货回来的时候，动作也轻了一些 ，至少不会再把我家的门，打的惊天动地，就这样我们也和睦相处了很多年。

有一天力姐生病了，他们的儿女就把两位六十多岁的老人接到城里去，给力姐做检查医治。几天后力姐的病情好转了，他们的儿女就说，平时都忙着做生意，难得进城来一次，干脆让爸爸也检查一下身体。

两位老人也认同，结果一检查，医生说是胃癌中期，还可以做手术。于是听了医生的建议，一家人也同意做手术。就这样老先生躺上了手术台，却再也没有下来！转移到重症监护室里，靠着输营养液维持了二十几天就走了。

他们家进城，前后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家人被折腾的精疲力竭，结果老先生的生命，定格在六十三岁，真正的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回来的时候就只是一把灰。

安排好了老先生的后事，力姐也结束了做菜生意的生涯，跟着儿女们进城了。

后来，我们家的房子也改建了，上下左右的邻居，都增加了了许多新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