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有毒”

      截至昨天，终于把所有的收纳箱都归整到位。去物业租车位，碰上一个人，戴着口罩，跟我打招呼，我礼貌地点头微笑。

        “李老师，你都住过来了！”

        “是的是的！”

          “我们现在一边装一边等家具！你们改动大吗？”

          “哦，我着急搬家，没动就定制家具，封个阳台……”

        我竭力地去回忆眼前的这个人，很眼熟，是以前我帮她接送家具的邻居，还是哪所学校的老师？她说她忙得都来不及备课，昨天学校开始暑假线上复习指导课，“啊？你跟我一个学校的？”这下糗大了！

        “你把口罩摘下来让我瞅一眼！”我还故作镇定！“哦，对的对的，不好意思，你戴着口罩，我把你当作高邮的妹妹了，之前她还没拿房，但定制的家具送来了，保安不让进，我去临时救急，她也跟你一般年纪，一般模样！”其实我心里是慌张的，我还是不知道她是谁？

        “我是小学部的，之前我们还在食堂面对面吃饭聊天的！”她继续补充。

        工作一年，中学部的老师我还未认全，更不用提小学部的老师，而且乌央央的都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满眼都是胶原蛋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成了中老年人，眼看不过来，脑记不过来。

        一阵寒暄，我知道她的名字、学科、年级，老家河南，研究生刚刚毕业三年，结婚没多久，还没有孩子，多年轻，花一样的年纪，可是鬓角滑落的几丝黑发却被更多的白发占据，才多大呀，怎么有这么多白发，那一刻我眼睛里涩涩的！

        这一刻的酸涩曾经出现过，去年年底，在松江的同学夫妻俩邀我们夫妻俩小聚，他夫人也是我们老乡，比我们小几岁，头顶往脑门这一块几乎被白发强势入侵。她说，住在松江，工作在闵行，自己开车又堵，只能乘车，而且必须要转几趟才能到单位，每天早早出门，很晩到家，一个字“累”。

        “累呀！”办公室的丹丹跟我弟弟一样大，而且是同一届的校友，两个娃的妈，班主任，教两个班英语，每次看到她那白发时时侵袭，总是心疼！

        前年看见先生的高中老师，精神的板寸头却黑白夹杂，让我误以为七十多岁，后来知道才五十来岁！

        是不是魔都的水质、气候、环境让人容易生白发？

        来上海一年，妈妈时常视频唠叨说：“哎呀，我姑娘四十岁，这一年操碎了心，烦透了神，一下子老了这么多！”弟弟也时常叮嘱：“姐姐不要这么辛苦了，好好保养自己！”

      我知道，这一年白头发多了许多，因为女儿帮忙拔过一拨又一拨，这一年皱纹多了几道，因为许久未进美容院了。

        某日晚饭后，先生无意瞥见我的白头发，随手一拨，层出不穷，转身对女儿讲：“你看妈妈为你操碎了心！”

        女儿立即反驳：“你怎么不说妈妈为你烦神！”先生一时语塞，卡顿……

        我说：不是你们的错！是魔都“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