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说你妈不懂你,你懂她么?
“从前对着收音机,学唱旧的歌,我问妈妈为什么,伤心像快乐,妈妈笑着说,她也不懂得,我想出去走一走哦,妈妈点点头。天冷你就回来,别在风中徘徊,哦,妈妈眼里有明白,还有一丝无奈。天冷我想回家,童年已经不在,昨天的雨点撒下来,那滋味叫作爱…… ”
2016.12.19小雨
距离正式停业还有3天,我们开始陆陆续续把办公室的东西打包装进后备箱,下午2点,我们赶紧前往妈妈家。一路上,我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因为我妈的微信只发了几个字:明天有时间回趟家,有话跟你们说。
到家后,妈妈已经提前请了公休回来。桌子上是2个刚洗干净的茶杯。椅子也垫好了暖垫。
“店里的事情,你们现在处理的怎么样了?”妈妈招呼我们坐下,开始倒水
“差不多了,已经在网上都登记了店铺转让,周三是最后一天,最后的设备,月底之前打包卖给二手市场”洋葱哥早就准备好了预先想好的问题,流利的回答起来。
“早点停止,早点止血,那些东西也卖不了什么钱,不要心疼了”妈妈的口气变得强硬起来,我们同时端起茶杯开始喝水。
整整2个小时,我像一只犯错的小猫,几乎全程不敢抬头看我妈的眼睛。我们从我的中考,高考一直谈到了恋爱结婚,和3年前的那次人生选择
“当时让你不要考高中了,去读一个会计或者护士的大专,你说你要读高中,好,考上高中考大学,选专业,找工作,全部都是你自己做主,我真的不明白,难道你认为我说的都是错的么?我自己当时就是听了你外婆的话,不然要是读了高中,做了工人,早就下岗了”
说到这里,妈妈变得有些激动的用手敲了敲桌子。我知道妈妈当年考学的故事。
外婆生了四个女儿,我妈妈是家里的老三。她初三那年,面临2个选择,去考高中或者去读护士学校。前者需要自己花钱而且并不能保证我妈能考上大学,后者不但不用花钱,还可以拿到国家的生活费补贴。我外婆给我妈妈做了决定,去读了护校。
其实,妈妈不但放弃了读高中的机会,也放弃了绘画和参加艺术考试的机会。我看过妈妈当你的绘本,林黛玉画的惟妙惟肖,每一根发丝都清晰可见。
妈妈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变得有些湿润,她看着洋葱哥说
“3年前,当时你爸爸当时打电话给我,哭着问我你能不能劝劝葳葳(指的是我),让她不要这么冲动去创业?我只能告诉他,我了解我女儿,她想做的事情,我根本劝不了的”
听到这里,我也开始默默流泪,3年前的那段艰难开始的黑暗日子,再次涌上心头,在自己家里,在如此亲近的人面前,我无法抑制也不想抑制心底压抑的情绪,抽泣声也开始越来越大。
我心中有一个多年的疑问,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了一个答案。
我妈看到越哭越凶,突然发现我穿的有点少,跑到房间给我拿了一件棉袄给我“把脸擦擦,把衣服穿起来,不然马上就要冻感冒”
她一边说一边递给我一张纸巾,自己也擦了擦眼睛,继续说到“你们做的第一年,我经常晚上一整夜睡不着,每次看到你们又不敢问,听不到你们的消息,就自己对自己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唉,你们俩真不适合做生意啊,你们太善良…”
我知道,从内心里,我妈妈是不愿意让我们俩都去创业的,因为她说她见过的人因为做生意最后都变了,变得唯利是图,变得斤斤计较,甚至冷漠和麻木。
洋葱哥开始按捺不住,他开始用脚在桌子下面踢我,然后一个劲给我使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是,你应该给妈妈一些反馈,把握这次机会,不要再逃避
我闭着眼睛,擦干泪水,深呼吸了3下,开始说道:
“妈妈,我真的很感谢您,这么多年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考高中,选专业,找工作,和我们的这次创业,都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我知道虽然说出来您可能会不太理解,不高兴,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您,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不同的,我跟您也是不一样的,当你外婆给你做的选择是对的,但是这不一定适用于我。我知道我们现在失败了,但是我仍然没有后悔当初的决定。请相信我,我一定会重新站起来的”
原话比上述我回忆的要长很多,就这么随着情绪喷涌而出,大概持续的说了两三分钟吧,如果录音下来,加以润色修饰,几乎可以作为一篇演讲稿。我妈妈居然非常耐心的听完了,期间也没有任何中断。唯一不足的是,我仍然没有敢看着我妈的眼睛说。
那天我们后续又聊到了妈妈即将退休的打算,她说自己准备今年按期退休,一方面是如果我下面怀孕生娃可以帮我照顾,另外也是因为害怕以后万一身体不好了就不能出去了。她告诉我她报了过年前去埃及旅游的团,下周就要出发。妈妈单位的一个同事,去年被查处乳腺癌,她跟妈妈年纪一样大,我妈说到了这个年纪,是高风险时期。
临走之前,妈妈和外婆递给我两袋早就包好的菜和水果,送我们走到了车门前,“这几天冷,你们自己保重身体,吃饭要按时,没事多回来看看外婆”妈妈一边给我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一边说道。
一束路灯正好打在车门边,我才看清楚妈妈的眼泡是肿的,眼圈也是黑的。她身上穿的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件红色棉袄。
回来的路上,车窗外开始飘起小雪。车里的广播放起了陈洁仪的《天冷就回来》。洋葱哥怕我听了难受,赶紧想要调到下一个频道,我默默的又切回来,听着每一句歌词砸在心间,我闭上双眼,扬起嘴角,任凭眼泪流淌。
小的时候,爸妈知道路上不平,甚至有些坑坑洼洼,但是还是要看着我们去跑,当我们摔倒时,他们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们身边,鼓励我们自己站起来。当我们委屈哭泣时,父母帮我们拍拍裤子,擦一擦眼角的泪水,告诉我们:“路上有坑,下次跑的时候慢一点,多留意。”
后记: 写下上面的这篇真实的文字,我仅仅想要告诉各位曾经抱怨过你的父母不懂你,不理解的小伙伴们,请给爸妈们多一些时间,多一些来了解你们的机会吧,你会发现,他们真的比你想的,要懂你的多。
妈妈给我写的日记,从我出生第五天开始爱你的人如果没有按你所希望的方式爱你,那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全心全意地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