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祭逝者,泪洒清明
清明,是一年二十四节气中最具有特色的节气之一,也是春天播种育苗和踏青的好时节,更是追思与祭奠逝者的日子,也就不免让我们在这美好的春色里添了几分哀叹和敬意。
以往,在故乡的空气里,每逢临近清明时节,乡亲们总是先去准备祭奠先人的事。早早地去撇下柳枝,首先在那些长着嫩芽的柳条上粘上一条条白色的纸条;然后在箩筐里放上先人生前爱吃的几样东西;最后领着孩子们,带着鞭炮和冥币,扛着粘着纸条的柳枝和铁锨,就往每个先人的坟墓走去,开始祭奠的传统,在哀叹哭啼里或冷清寂寥里结束了这场祭奠,坟墓上只是添了新土和祭奠的残痕及那些摇曳的柳枝。
完成祭奠的乡亲们,开始着手着播种育苗的农活,往往以播种春茬花生和育西瓜、番茄、豆角、姜芽为主地忙活在清明时节里;家里的主妇们,在忙碌农活的同时,也在清明节的当天,用春天的第一刀韭菜搭配油渣或鸡蛋,为一家人包着饺子,改善一下生活。
对于清明节的气氛,往往来自临近清明前的十天半月,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地从空气里传来;放眼望去,那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一个个坟墓,不管是松树与石碑围绕还是光秃秃地寂寞,都插着的一根根飘着纸条的柳枝,在春风里打发着冷清;故乡的万顷良田里,到处散发着播种育苗的希望,还有那绿得喜人的春色;厨房里,在清明节这天,也被勤劳美丽的主妇们,打扮的可爱与素雅,一个个皮薄馅多的饺子,整整齐齐地躺在案板上,等待着犒劳那些为爱和希望努力的乡亲们。
如今,我虽然常年漂泊四海,也似乎不曾有过清明祭奠亲人的行为,只是前些年才用文章隔着千山万水进行祭奠,祭奠那些在我生命里一步步逝去的亲人,但是这点关于年少的记忆,却还是历历在目。
今年清明,我依旧在鹭岛的一隅,与躺在故乡田野里的那些杂草横生、寂寥冷清的坟墓,埋葬着未曾谋面的先人和陪伴我成长的爷爷奶奶及母亲,隔着一千五百公里的铁路距离,自然只能借助文字的力量,遥祭他们在我心中的曾经。
大清早,在我住的地方,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只看到零零星星的阿婆,撑着雨伞,拎着竹篮,篮子里面放着冥币和香烛,一起步履轻盈地向村口小屋走去,做着祭奠的仪式吧。
这场雨,也无意再现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情景。
我走在雨中,跨越了时空的限制,从脑海里找到那些逝去的人和有关的事,那些无法用相片诉说的东西,况且他们只留下少的可怜的相片,且早已泛黄在某一个箱底了。
他们对我的爱和希望,既有嘘寒问暖的关怀也有孜孜不倦的教导;既有恨铁不成钢的责怪也有趣味横生的真知,我对他们,既有胆战心惊的瞬间也有体贴入微的日常;既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报答也有一种惆怅绵绵的隔离,我们之间,就是在这样简单或复杂的生活里渐行渐远,最后逐渐消失在回忆的某个转弯,成了无尽的追思。
这种感觉,如龙应台所说的那般贴切。‘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如今的场面,追忆也是另一种的乡愁,如余光中《乡愁》所言。‘后来,乡愁变成一方矮矮的坟墓’。只是我在外头,他们躺在里头。追思也不可避免地成了陪我打发余生的伙伴之一。
写在最后的话,今年的清明,还更应该祭奠那些牺牲在战役一线的勇士们,他们是真正的勇士。
如鲁迅的《记念刘和珍君》所言。‘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无疑他们做到了。他们明明知道参与到疫情保卫战中,所面临的一切危险,还是勇于去面对和承担,让疫情能够及时得到控制;也让更多的家庭能够在这场疫情保卫战里得到保全;让这个春天的很多故事,在感动与感恩里传遍九州大地。
只是不幸的是,他们有的人为了更多人的爱和希望,在争分夺秒抗争疫情的过程中,累倒在工作岗位上,永眠啦;有的人,为了让更多的患者及时治愈,早点与家人团圆,被感染后带着遗憾走了,永别了我们。
尽管如此,但还是有许多可爱可敬的他们,从全国各地开始,带着爱和希望前赴后继地参与到疫情保卫战中,为了我们更多人的明天。
对于这样的勇士,牺牲在疫情保卫战中的勇士们,我们难道不应该去感恩?不应该去祭奠他们?
我愿意用此文进行遥祭他们,包括我那逝去的亲人但又不仅仅是他们,也是更多牺牲在这次疫情保卫战里的勇士们。
谨用手里的笔做着故乡清明的礼仪。愿用这篇拙文杂词,作为一个长着不同大小柳叶的柳枝;这一个个字,便是那随着春风飘扬的白色纸条;一切的追思与祭奠浅浅地写满了纸条。
同时,我希望对于这姗姗来迟的清明祭奠,能征得春风的同意,最好在明天清晨的空气里,缓缓地把这样的柳枝插入他们的坟莹;如果可以,还希望春风能够把你刚吻过的泪痕,再悄悄地吻在他们的坟莹上;千万不要打扰他们难得的安宁,也给予我心里一丝丝的慰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