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流年（78）

唐昊煞有介事的提高声音说：“这个条件嘛，说难也不难，也不难也难。主要看你对林琳的感情有多深，如果非她不娶，那就不难。如果可有可无，那就有点难。”

这番话说得云里雾里，不显山不露水，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小舅更是紧张的手都握不住筷子，几次伸手夹菜都夹不住。

我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唐昊，唐昊却一本正经。小舅开口想问，终是欲言又止。室内一片静谧，唯有桌上的灯光不停闪烁着，仿佛小舅一颗动荡不安的心。

姥姥忍不住开口说：“我的小祖宗，你到底有什么条件？快说出来听听，我都快急死了。”

唐昊盯着小舅说：“你到底要不要听？”

小舅紧张地点点头说：“说来听听。”

唐昊平静地说：“据我所知，林琳之所以一直没嫁，不是没人追她，而是她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她父母想招个上门女婿。如果你真心要娶，就直接去她家吧？正好我也不想家里多个陌生人，成天在我面前晃。”说完，他垂下长长的睫毛，脸上不辨喜乐。

小舅的身子一抖，声音有些发颤地说：“我不去！我要娶就娶她回家，我不会给别人当上门女婿。”

姥姥也附合着说：“就是，我们又不是非她不可，干嘛要去给人当上门女婿，走路都抬不起头来。”

唐昊说：“我就这个条件，我爸娶谁都行，就是不要把她娶回家里，我不想十多年的生活方式被打破，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妈妈着急地说：“昊昊，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如果你爸爸走了，你和奶奶怎么办？”

唐昊斩钉截铁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我会照顾好奶奶。”

小舅却咻地站起来说：“我不结婚了！你放心，我不会扔下你和我妈！”说完小舅就急急走了出去，隐在黑暗中，只有他手上的烟头明明灭灭。

姥姥坐在椅子上无声抽泣，妈妈走过去揽着她的肩膀说：“妈，您别伤心，这事可从长计议，不急在一时，您老可别哭坏了身子。”

姥姥抽泣着说：“我原以为你哥娶个人进门，家里可以多个人帮我照顾昊昊，没想到这孩子不同意。唉……”

半夜醒来，我听到妈妈还在絮絮叨叨地劝说着姥姥，心想大人结个婚这么麻烦，还是不要长大的好。

早上起来，不见小舅的踪影。姥姥说小舅去武汉了，再回来我就又有新衣服穿了，不禁有点期盼。

下午回到学校，远远便看到许尚站在校门口的冬青树下，与往常所不同的是，今天不仅吴是非在，连苏逸生和七七都在。我雀跃地奔了过去，开心地说：“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你们都在？”

吴是非调侃道：“我们在列队欢迎你！”

我做了个伸手要弹他爆栗的样子，吴是非头一偏躲开了。

我笑着朝七七眨了眨眼，笑咪咪地说：“那个……你们的同心锁挂了吗？”

七七俏脸一红，低声说：“没去，等明年正月十五我们一起去吧？”

我看了许尚一眼，他若无其事地伸手接过我的书包说：“这两天玩得开心吧？”

我忙不迭地点头说：“开心！更开心的是我还学会了跳舞，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教你们跳。”

许尚说：“嗯，你跟谁学的跳舞呢？”

我随口说：“秦莫啊。”

许尚惊奇地说：“他不是在云山吗？你怎么能见到他？”

我说：“昨天在我姥姥家见到他了，我也好奇他怎么和我表哥走在一起了？”

许尚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扭头就朝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