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此生不复相见
文/云胡
有些女子如水,性情温顺,而有些女子似火,刚烈孤傲,人称“冬皇”的民国京剧老生孟小冬便是如此。
她自小学艺,吃过的苦不比同龄的女娃少,十二岁首登台,十四岁展露头角。
年少的孟小冬离开上海,毅然北上深造,初次在北国登台演出,却风靡九城,名声大噪,不亚于当下红角,后又拜余叔岩泰斗为师。
一出《游龙戏凤》乾旦坤生,正值豆蔻的孟小冬与伶王梅兰芳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他们本是旗鼓相当的梨园同行,又是柔情蜜意、惺惺相惜的亲密爱人,如此的佳偶天成,也曾羡煞旁人。
孤寂年少的孟小冬为了这段懵懂爱恋,嫁与梅兰芳为妻,却未入梅宅一步,另辟宅在外独居,甘愿洗手作羹汤,婚后便不再登台演出。
却不想突发事变,一位孟小冬的戏迷,不满无缘再看她的演出,而憎恨梅兰芳,携枪前往,却意外枪杀了他们的好友张汉举。
一时间,小报流言四起,绯闻炒作不断,两人名誉大损,梅兰芳开始疏离孟小冬。
孟小冬与梅兰芳梅兰芳的大伯母过世,孟小冬赶来守灵时,却被梅兰芳另一夫人福芝芳派人拦在门口,不允许她进门。
梅兰芳面对此景却反劝她离开,孟小冬顿觉羞怒,伤心离开。
哪怕之后夜里梅兰芳冒雨去找她,她没有给他开门。
心灰意冷下的孟小冬一度出家归隐,即登报曾言,悔觉自己的年岁幼稚、世故不熟才嫁与梅兰芳。
无人能知晓那时的孟小冬是气梅兰芳的懦弱和担当,还是恨自己的痴情错付。
她曾对梅兰芳说:“我若再登台,唱名盛况不输你,我若嫁他人,跺心颤界胜于你。”
这就是孟小冬的傲气,我爱你时,给你看水灵灵的爱情面目,你若无心,便给你看它的铮铮铁骨。
人生何如不相逢,君老江南我雁北。
孟小冬最后的离开,是带着再不同台相见的决绝。此后的岁月,若他在场,孟小冬避而不出,世人再也无缘一睹他们珠联璧合的风采。
孟小冬与梅兰芳几年离索后,孟小冬如她所言,再次登台盛况空前,艺术造诣更胜从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也嫁给了声名赫赫的上海滩青帮大佬杜月笙。
跟着杜月笙的孟小冬算不算遇到上好的爱情,两人年纪相差近二十岁,孟小冬长日陪伴病榻,没有分享过他的荣华与盛世,但情爱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世人都知杜月笙的江湖义气,在乱世之中,跟着重情义的男人总也不算差。
杜月笙大寿,请孟小冬与梅兰芳赈灾义演,10天大戏,两人竟不碰面,孟小冬对梅兰芳也只字不提。
晚年的孟小冬迁居台湾,旧人逝,胡琴断,她也再没有碰跟戏曲有关的东西,当年那场《搜孤救孤》竟成了她与舞台的永别。
孟小冬在台北的家中供奉着两个牌位,一个是她的老师余叔岩,另一个是梅兰芳。
那是孟小冬心中凄苦也不肯低头的爱情,也是她孤高清冷、敢爱敢恨的一生。
我虽不悔当初爱恋,至此别后,我遵当初所言,你我此生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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