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巷子 ·卷八 | 迷失篇 （1）
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迷失~自我
一生的耻辱
1.
为了让陈然赶快出来，我听从黄俊的建议决定到医院找郑坤好好谈一谈，虽然私底下我认为基本没什么多大作用。
韩鑫、陆羽、憋哥死活都要跟着一起去，好说歹说都没用，最后只好把他们仨儿都带上，黄俊再次挤在车厢后面，大家都屏住呼吸不想说话，黄俊似乎也知道大家大气不敢出一口的原因，对此他也不计较，反正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被鄙视了，眼不见心不烦，索性听之任之。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李想她们脸上异常复杂的表情，期盼中带着一点惊恐，这五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一刻竟一齐为陈然担心。
韩鑫坐在副驾驶座上，表情特别严肃，这种极为少见的神情都把我给整蒙了，我让他不要害怕，又不是去打架，神经不必绷得这么紧，陆羽从后头猛的就冒出话来。
“梁衡，你快点吧，求你了！”
“怎么了你们，我这速度已经够快的了，幸亏哥们儿技术好，换别人还不知怎样呢！”
“不是，梁衡你停车吧，我真的受不了了，黄俊脚太臭了！”
在他们一致强烈的要求下，我只好把车停在路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憋哥推开车门，紧接着陆羽就猛推了一把黄俊，憋哥顺势一拉，黄俊就出来了，然后他一个猫步上了车，关紧车门，动作如行云流水，特别麻利，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还愣着干啥，赶快开车。”韩鑫一脸气愤地看着我，我一脸同情地看了一眼还在地上的黄俊，只好按照他们的要求开车，黄俊从地上很艰难地爬起来，嘴张的很大，手不停的挥舞，后来直接弯着腰，两手搭在膝盖上喘着粗气，直到后视镜里完全看不到了，我才暗暗松了口气。
2.
“你们这样是不是有点过分？”我小心问道。
“过分，这种残忍的话你也能说得出来？”韩鑫不以为然地说道，陆羽哼唧了几下没好气地补充道：“他要是再不下车，我他么就要死了，是被臭脚丫味儿给熏死的！”
“这属于变相的杀人！”
“这孙子现在越来越邋遢了，就这样当初竟然还有勇气去追求杨琳，真不要脸！”
“韩鑫，你别什么都扯上杨琳，杨琳和他有半毛钱关系？”陆羽情绪激动地吼道。
“你俩能不能别吵了，我还在这儿呢，你俩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讨论感情，是不是也太不顾及我面子了？”憋哥终于憋不住了。
“你算个毛线？”
“我是班长！”
“毛的班长，你丫就是个傀儡！”
“你——”
“你什么你——当个班长连自己的亲妹妹都看不住，还有脸管我俩的事儿！”
“陆羽，你这句话可就大错特错了，我和杨琳可没有一点事儿，我是清白的！”韩鑫大言不惭地说道。
“清白你盯人杨琳屁股看！”我回过头看了他们仨儿一眼，他们立刻都安静了。
3.
“怎么都不说话了？”我继续追问。
“你就好好开你的车吧，我们之间已经无法继续交流下去了，能不能做朋友还不知道！”陆羽特别深沉地说道，他的肺都要炸了。
“看到没，他这人就这点不好，小肚鸡肠，一点都不大度！”韩鑫云淡风轻的语气让陆羽气不过，后脑勺啪的一下又挨了一巴掌，憋哥忍不住竟直接笑出声来了。
“梁衡，你把车停下来，我要和他决斗！”
“决斗吧，我先去看郑坤去！”我把车停好，韩鑫尴尬地看了我一眼，他没想到一句找台阶的话竟然立刻就要落地实施了。
“好了，别闹了，至于吗，就这么点事儿，一天到晚的纠结，有意思吗？！”
“就是，大家也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我相信杨琳是不介意的。”我善意地宽慰陆羽。
“杨琳不介意什么，梁衡，你好像话里有话啊？”韩鑫敏感地简直令人发指。
“没什么，你自己寻思，你看，陆羽又肚子痛了，他身体不好，你丫别气他。”我把车停好，我们仨儿在车上看着陆羽蹲在角落里，一副很忧伤的模样，憋哥大声呼唤他多次让其进车取暖，然而他依旧不闻不问，仿佛聋了一样。
我们等了好久才看到黄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头上都冒出一缕烟来，带着点仙气，他还没开口说话，我们就阻止他发牢骚了，找郑坤要紧，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先放在一边。
“你们仨真狠，连让我抱怨的机会都不给，真没这样的。”黄俊喘着粗气说道。
4.
医院大楼里寒气逼人，空气中全是双氧水的味道，韩鑫竟然能陶醉其中，嘴里念叨着一串化学符号，感觉入了魔，连身边不时传出的剧烈咳嗽声都听而不闻，肝肠肚肺都要咳出来的姿态对于他来讲等同于一切看不出颜色的气体，黄俊走在最前面，像逛自家房间一样，我们看了都相当无语。
他自来熟地给我们一一介绍各个科室的位置，为我们指明了前进的方向，顺着他手指的动作，他给我们介绍各个主治医生的绝世风采，一会儿说这个人收了多少红包，一会儿那个又拿了多少回扣，陆羽很看不惯他装逼的模样，很不耐烦地催着他快走，黄俊瞬间就不高兴了，他竟然停下来指着一个面容很苍老的医生照片给我们讲一个很搞笑的故事。
据说这个医生是个神医，每天慕名而来的患者都排起了长队，陆羽一脸疑惑地问“后来呢”，后来就没人排队了，黄俊装出特别神秘的样子，搞得我们特想往他脸上招呼几下。
“你一次性说完会死阿？”
“死倒不至于，不过能让你们难受还是特别快乐的，哈哈！”
“滚，爱说不说，梁衡，我们走，别和这种人说话。”
“好了，我说了还不行，还记得非典哪一年吗？”
“废话，这种事儿我当然记得，那时我上初三，因为非典，学校残忍的让我们一个星期都没回家！”韩鑫开始回忆过去了。
“你们就知足吧，梁衡知道，当时我被整的忒惨了！”黄俊眉头皱起，像是不忍回忆。
“他怎么了？”
“哦，当时他体温不正常，结果就被隔离了，我记得好像就是送到这个医院里了。”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触目惊心，能活下来我已经感到非常知足了。”
“什么意思？”
“哥们儿当初被校方毅然决然地送到医院，一点都不顾及哥们儿绝望的心情，在那种异常无助、寂寞、孤独的时候——”
“你就想起了杨琳？”韩鑫忽然信口开河地补充道。
陆羽踢了他一脚，冷冷地盯着黄俊，眼神恨不得把他给吃了。
5.
“别听他瞎说，虽然我和杨琳有过美好的童年，哎，也算青梅竹马吧，然而——那个时候，有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谁还能顾及儿女私情？”黄俊大言不惭地说道。
“真不要脸，陆羽，你冷静点，黄俊满嘴喷粪，你不要太介意！”憋哥紧紧抓住陆羽颤抖不止的肩膀安慰道。
“陆羽，你别这样看我，我是来S中才和杨琳重提旧情的，这个梁衡可以作证，梁衡，你说句话啊？”
“恩，这点我可以作证，我还记得刚来那天，黄俊和杨琳就坐我后面，他一直在努力勾搭杨琳！”
“污蔑，血口喷人！”
“行了，赶快说得了，后来怎么了？”
“我自己没病却被关在医院里大半个月，期间那个名医就过来给我诊治过，后来就看不到他了，新换的医生看到我都避如蛇蝎，知道为什么吗？”黄俊又卖起了关子。
“好吧，你们一点都不理解哥们儿的痛苦，后来就传说那个名医得了SARS，这可把我吓的痛不欲生，疑神疑鬼那段岁月，哎，往事不堪回首！”
“后来呢？”
“后来那医生被确诊了！”
“真是SARS？那你命真大，不容易！”憋哥赞叹道。
“要真是SARS我现在还能和你们说话吗，后来确诊了，是得了瘟疫，听说是吃猪肉吃的！那次事情过后，来找他的人就少了，大家都说一个医生，而且是名医，竟然也会得瘟疫，就这样他的名声慢慢就臭了，其实他真是个好医生！”黄俊一脸可惜的样子很是滑稽。
“不是，你丫绕了一圈，说那么多废话到底想要说什么，让我不要吃猪肉吗？”韩鑫翻白眼说道。
“这只是其次，也算告诫你一下。”黄俊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梁衡，你不是很想知道李想是怎么和陈然好上的吗？”
“你知道？”
“看到没，梁衡的眼睛都能把人给烧掉了，至于那么炙热吗？”
“快说，不然我不介意然你的腿断第三次！”
“他俩好上就是因为非典，当初俩人坐前后位，非典来了，学校紧闭，每天教室里都洒满了84消毒液，说实话我真受不了那种味儿，闻一下一天都吃不下饭，李想那时和我是相同的感受，陈然也就是在那时才和李想好上的！”
“就这么简单？”
“患难才见真情，陈然说这个的时候，当时我羡慕的都要哭了。”
“我也想哭！”
“别哭了，梁衡，还是找郑坤要紧！”
6.
我们不再扯谈，跟着黄俊到了三楼，楼道两侧的长条椅子上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一个个都愁眉苦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这是我第四次来这个地方！”黄俊语气特自豪地说道，他的眼睛很留恋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病房。
“恩，他还在留恋他心爱的病床！”我朝憋哥解释道。
“这人彻底完了！”
“黄俊别留恋了，大家都知道你的腿断了两次，快说郑坤在哪个房间？”
“郑坤——他在二楼！”
“他在二楼你丫带我们来三楼，你有病阿？”
“我就有病，你管不着！”黄俊不甘示弱地说道，到了二楼，大家再次盯着他，黄俊一脸尴尬地说道：“我只知道他在二楼，具体哪个房间不知道！”
“那就一间间找！”我没好气地推开门挨个查看，为此没少挨白眼，后来黄俊走在前面，一直挨着厕所边才找到郑坤，这孙子正从厕所慢慢悠悠地出来，怪不得刚才找不到他，看他走路晃悠的样子就知道伤还没完全好。
黄俊像看到亲人似的眼睛里全是亮光，他激动地从后面拍了一下郑坤，为此郑坤差点跌倒，匆忙之中扶住墙才保持平衡，他很不满地骂道：“干什么，没看到这儿有人阿，有病怎么着，没这样欺负人的！”
“总算找到你了！”黄俊特别亲热地看了一眼郑坤，我感到非常恶心。
“你——你们要干嘛？”郑坤回头一看是我们，吓的脸都白了。
“没干嘛，就是想找你好好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我不想看到你们，请你们离开！”
“你以为我们想看到你这个鳖孙吗，妈的，把陈然害那么惨！”陆羽气的火冒三丈，我忙拉住他，韩鑫目光阴狠地说道：“就你这样还敢上厕所，不怕沈盛找你吗？”
7.
“韩鑫，别说了！”憋哥小声嘀咕一句，我也觉得身上发冷。
“你别用这话威胁我，没用，我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郑坤油盐不进，被我们堵在厕所边上，手扶着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
“郑坤，你别害怕，我们这次来不是找事儿的，也不打算揍你，只想恳切的和你聊聊！”黄俊放低姿态说道。
“聊什么，我不想看到你！”
“说到底我们曾同学一场，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吧？”
“面子值几个钱，我兄弟都被你们给打死了，你们——”
“这件事儿我不想多说，真实原因你自己很清楚，陈然那天去干了什么你也知道，我只想说，要不是陈然，估计那天你也完了，也就不会现在人五人六地站在这儿和我们耍横了！”黄俊压住怒火说道。
“你以为我想和你们在这儿说话，没他妈这样欺负人的，把我堵在厕所，这是同学能干出的事儿吗？”
“好，那我们去你病房聊！”
“没什么好聊的，你们赶快走，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你！”郑坤这是打定主意诬陷陈然了，我猛的推开黄俊，郑坤稍稍往里挪了一下，特别紧张地说道：“你要——要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揍你，把你揍清醒再谈！”
“你别威胁我，梁衡，咱都知根知底，对我来这一套没用，当初本来是想找你的，结果陈然当了冲锋枪，不然你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哦，那你这是威胁我了？”
“我哪儿敢阿，打上初中时对你我就如雷贯耳，学习天才，你爸有钱有势，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没辙儿，不过，你的那些数不清的女友，呵呵——”
“你想干什么？”我心里一紧，这孙子真是肆无忌惮了，他要是找蕙子她们麻烦，我都无法想象会出什么乱子。
“不想干什么，我就是警告你们不要再来招惹我，我现在就是一条疯狗，不要——”
“不要你大爷——”我上去就是一拳，他一下摔在地上，两只手挪着往厕所里面躲。
8.
黄俊他们都傻眼了，我一把拎起郑坤，直接丢到厕所蹲位里，他的屁股直接歪在坑里，我上上下下踢了十几下，韩鑫他们才回过神把我拉住，郑坤鼻子又出血了，一脸惊恐地说道：“黄俊，你不说今天不动手吗，有种我伤好了再说，这样算什么好汉？”
“我也没想到梁衡会动手，说心里话，我万万没想到你竟会变成这幅德行，连良心都不要了吗，陈然不是去打架的，他是拉架，自己还被捅了一刀，要不是他，你丫早死了。”
“是，我是早该死了，陈然就是我捅的！”郑坤咬牙切齿地吼道。
黄俊听不下去了，上去直接一脚，把他又踹回蹲位里，郑坤眼睛里冒出凶光，他背过身不知想干什么，韩鑫和陆羽无知无畏，正准备上去踢他两脚，脸上忽然挨了一坨屎，我立刻往后退，这孙子现在彻底是无法无天了，这种招数都可以想的出来，陡然之间我觉得特别泄气，急忙跑下楼，身后跟着黄俊、陆羽和韩鑫，没看到憋哥。
“我操他大爷的，我和他没完！”陆羽一路呐喊着跑过来，我立刻远离他，韩鑫目光呆滞，似乎还没从这一恐怖的画面中清醒过来，只是一脸呆滞地看着陆羽，黄俊裂开嘴狂笑，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笑个毛线，你背上一大块儿屎——”
“他大爷的，我——我，我他妈脱衣服！”
那么冷的天，他竟直接把羽绒服给脱了下来，冻得浑身直打哆嗦，韩鑫终于开口说话了，他提醒黄俊毛衣上也有，黄俊立刻把毛衣也脱了，秋衣上也有，他直接光着上身，命令我打开车门让他进去暖和暖和，我立刻制止他这种非分的要求。
韩鑫他俩都很有自知之明，正在奋力抹脸，他俩闭住双眼停止呼吸的神情让我作呕，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只好一脸嫌弃地让他俩去医院厕所里好好洗洗，黄俊无奈地把衣服穿上跟在后面，仨人折腾了好长时间才出来，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落汤鸡也不过如此。
9.
“洗好了？”我问道。
“不想说话！”见没人搭理我，陆羽憋住火说道。
“衣服呢？”他们都只穿了一件秋衣。
“丢了！”我松了口气，他们唉声叹气地上了车，过了好久脸色才好看点。
“这是我一生之中最重大的耻辱，败笔，卧槽，屎被人糊脸上了。”韩鑫颇为平静地总结道。
“你丫能不能闭嘴，不嫌丢人吗？”
“就我们几个，丢不丢人梁衡不都看到了，哥们儿心里难受的快要崩溃了，你还不让我说话，还他么让不让我活？”
“太他妈狠了，失策！”黄俊光溜着上半身，上车时他把秋衣脱掉扔向远方，像是丢掉累赘一样。
“你们也把上衣脱了吧？”车子里开始散发臭味，我小心提醒道，他们也瞬间意识到了，麻利地脱得只剩条内裤，我看了相当无语，黄俊看他们那样，也坦诚相见，我感觉像做了场噩梦一样。
“不是，梁衡，为何你身上没屎？”
“本来该是我，谁知你俩原本一言不发竟然主动出手，你们在前面挡了一下，我就躲过一劫，恩，一小劫，我的外套上也有一点，被我丢了！”
“这他妈才真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好生生一套衣服就这样没了！”陆羽心疼他新买的衣服，韩鑫无所谓，他的衣服都是穿了很久了，丢掉一点都不心疼，只是还要花钱买，他立刻觉得肉疼，我一下子看出他的心思，表示会对他作出补偿，他才笑口颜开，被屎砸了的阴影仿佛也随之淡去。
“那我们呢？”
“你俩——到时候再说吧，不是，憋哥怎么还没出来，这孙子不会被郑坤缠上了吧？”
“那就坏了，整不好比我们还惨！”黄俊神经质地嘲笑道，也不知在笑谁。
“还是去看看吧，不然韩佳倩那儿不好交代！”我提议道，他们仨儿都无动于衷，我没好气地转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陆羽不无伤感地说道：“你看我们这样，还能出的去吗？”
“好吧，我去！”我刚下车没走两步，就看到憋哥在二楼的楼道里冲我挥手，他气急败坏地骂了很久，我努力了很久，却一句都没听清，后来他直接跑下来了，我俩之间保持三米的距离。
“你们先回去吧！”憋哥的举动让我大吃一惊。
“那你呢？”
“磨叽什么，赶快回去给我取衣服，哥们儿快受不住了，我先照顾一下郑坤！”憋哥的目光忧郁而伤感，我从中读到一种委屈来，他的身上臭烘烘的。
“梁衡，你丫刚才真是疯了，郑坤被你揍得走投无路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我他妈受连累还得照顾他，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
“照顾他干嘛，让他自生自灭！”我冷冷地说道。
“你狠，行了，赶快回去给我取衣服，还有洗头膏、沐浴露，待会儿我要洗澡！大爷的，放假头一天就出这个屁事儿，没好了今年！”憋哥的背影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医院的大楼里，然而我着实感动了，不为别的，就为他这种举动，我们都要感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