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要怎么说出口。
1
我第一次见她是在大一学生会的面试上,她扎着马尾辫,一件红色风衣外套配上她高挑的身材,在人群里格外显眼。缘分有时候就是这么让人琢磨不透,就这一次会面,她就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
大一的一年里,我和她的接触并不多,有也只是学生工作上的合作。印象里她是个有点高冷的人,不太愿意和外人亲近。而我又很内向,主动表达自己的感情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2
时间一久,我以为她埋在我心里的种子早已没在了。学生会的工作结束,我和她之间唯一的交集也没有了。我从没谈过恋爱,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只是有时候走在路上,特别渴望一转身就遇到她。总时不时的在人群里搜寻她的身影。事实是,每次心里有这种渴望时,却总是失望。相反,心里没有时,又刚好能见到她。
在我的患得患失间,日子一天天过着,平淡的没有一点波澜。但总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不得安宁。
3
故事的开始总是那么偶然。
大二那年冬天,她突然主动联系我了。她要到校外做家教,她不敢走夜路,问我能不能去接她。可能是我一贯给人的感觉比较忠厚老实,她找我可能比较放心吧!
那种惊喜的感觉绝不亚于中两百万的大奖。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此后几个月,我们伴着昏黄的灯光,一起走过。慢慢地,我们越靠越近,我才渐渐看到了那个真实的她。
她很怕黑,怕到每晚都要开着灯睡觉,怕到晚上一个人上厕所需要给爸妈打电话。我一开始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会怕黑到这种程度。
学期快结束时,她找我聊天,告诉了我原因。
4
高一那年,她险些被一个喝醉酒的男老师给欺负了。当时,整个屋子都没开灯,老师一步步的把她逼向墙角,她情急之下猛地跺了老师一脚,然后跑到窗户前,拉开窗户,威胁到:“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当时是在三楼。
听她讲到这儿,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怪自己。怪自己看她被欺负却无能为力,怪自己没有早点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更让我震惊的是在后面,她跑回家,主动向父母提出不上学了。父母再三追问原因,她却只字未提,只是说不想上了。最后,她是被父母连打带拉的强行带回学校的。
可是她还要面对那个禽兽不如的老师,最后,她自己找他谈判,要么离开学校,要么就把事情公之于众。
他妥协了,离开了学校。
听她讲完,我不知道自己是愤怒,感动,还是心疼。她虽然没说,可我感受得到她当时是有多难过,多无助。我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总是绷着脸,没有笑容。她那是在保护自己,把自己武装起来就不会再受伤害了。
可是再坚强的盾也会有破的那一天。她受伤的心该怎样修复呢?
心疼她,这可能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吧。
5
后来,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多,一起学习,聊天,谈心。我可以感受得到,在我面前她是放松的,没有防备的。
大三开学,约她到学校的公园里坐坐。聊到了对未来的打算,我们都要考研。她又在害怕,怕考不上理想的学校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半开玩笑的说:“一次考不上还可以二战呀!”她把头向下低了低,脸上出现些许惆怅,路灯的光通过湖水反射到她的脸上。她说,家里的条件已经不支持她这样做了。
母亲因为生她时大出血,身体垮了。五十不到的年纪就各种病痛缠身。父亲是个浪荡子,对家里不大负责,对她却很严苛。
修新房子欠下了十几万的债,她跟爸爸说:“爸,你只负责把零头还了,剩下的十万,我来还!”
她心疼父母,想回去照料他们。却又不甘心就在那个小县城里了却余生,所以,考研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6
梁文道说:“认识一个人要认识一个人的恐惧。”因为只有恐惧时人才是最真实的。
对她了解的越深,约越感觉到她心里的柔软,脆弱。越是不敢把自己的感情说出口。因为我也害怕。
怕自己抚平不了她心上的伤口,更怕我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她背负了太多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担子,我怕自己为她卸下了重担,我却扛不起今后的风风雨雨。
或许,陪着她走过这一段,才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