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乡关催我还

2020-10-09 本文已影响0人朴若木hackberry

大渠沟

庚子年春节前夕，看不见摸不着的病毒在武汉最早被发现，悄无声息蔓延滋长，短短几天席卷全国，每天看着新闻上的确诊病例数字增加，每一个数字背后都可能是一个家庭的悲哀苦痛。我将好不容易抢到的春运车票退掉，打电话安抚亲人们的情绪，一再嘱咐他们要重视、要带口罩、不要聚餐，唠唠叨叨之中仿佛我变成了父母，而父母变成了小时候不听话的我。

奔突忙碌的城市突然慢了下来，从二十五楼临窗望下去，没有了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也不再需要舟车劳顿风尘仆仆，走亲访友吆五喝六，平日里感觉最稀缺的时间资源突然充裕起来。我和先生蜷在小屋里侍弄花草，看书煲剧，慢悠悠地鼓捣着一日三餐，发现只要配以耐心，简单的食材也可以做出美味。原来生活就像一锅汤，用心慢熬才能煲出好味道。

正月初七疫情仍然肆虐，公司通知延期返工，在家窝到正月十五之后才开始戴着口罩出门上班，日子晃晃悠悠就过了立春、夏至、秋分，假期越来越近了，终于盼到了回家的日子。

今年的八月十五适逢十月一日国庆节，得以乐享八天小长假。我坐在高铁站的候车厅里用手机码字，游子归家的心欢欣雀跃着。

平均时速300公里的高铁，五个小时之后抵达武汉站，在顺风车回小镇的路上，看着城市霓虹灯齐刷刷极速往后退去，闭上眼想起了在这座城市生活的短短两年时间，搬家八次，不忍卒忆，今夕对比，更觉富足安稳。

温暖细致的司机帅哥车技娴熟，平稳驾驶着在高速路上飞驰，车窗外细雨伴着薄雾洋洋洒洒飘落，我转头看见先生靠窗而睡的侧脸，悄悄伸手去握住他的右手，立即被更用力地紧握住，我心满意足地也逐渐遁入睡眠。

家，一步步近了，我知道，在那扇卷闸门后面，父亲和母亲一定半睡半醒在等着儿女归家。

雨从10月2号一直下到6号，淅淅沥沥绵绵不断，使人囿于家中吃吃喝喝玩闹，日子在陪伴亲人中悄然溜走，倏忽就到了要返程的日子。

临行前一晚，老爸冒雨开车到婆家接一家人去街上吃饭，热热闹闹其乐融融，餐毕去结账，被告知老爸已付，老爸啊，你又该说“俺们闺女从小就木得付钱的毛病”了。

公公现杀了2只鸡，婆婆去毛摘干净，老公亲手剁成小块，分装进保鲜袋冷藏进冰箱，嘱咐我们一定要带走，去地里拔了青萝卜冲洗干净，摘了冷豆挑出样儿好的，拣出干净饱满的新鲜黄豆。母亲把冰箱里，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新鲜牛排、牛肉、土鸡肉，各种乡野蔬菜、干货装了满满一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