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枕凉
一场初雪,为这个冬天寄来一封薄薄的信笺。
没有任何字迹,却深知它来自哪里,更能在百读不厌里,触到漂洋过海而来的痕迹。
是呀,像是中了毒一般,那飘忽不定的思绪,心心念念地在其中游离。
雪落,枕凉从前,对于凉,是潜意识地疏离,没有任何道理。而今,这一枕凉意,却是入了心底,无从躲避。
突然间,如那亭台楼榭的惆怅,空中楼阁的寂寥,都伴随着窗外雪初飘,夜寒,人欲倦,是不适合独坐的。
雪落,枕凉初冬的夜,是寂色的,月华的凉,是清的,隐隐约约,若即若离,这气息,也只有放在在文字里,才有处可居。
不久前,就得知要有一场雪临城,于是满心都是感动。
雪落,枕凉雪是安静的,我很羡慕古人把她描绘的如此唯美。是大雪纷飞的夜晚,守着屋内的红泥小火炉,静候风雪夜归人的温暖,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喜,或是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的惆怅......
雪的凉,是拈花之间的刹那,独留暗香芳华。那是生生的凉啊,却是如此深深地入了骨,沁了扉。
雪落,枕凉明明是冬了,却让人春心摇漾,心湖动荡,大概是触摸到了她的冰肌玉骨,那份美呼之欲出,才让你不顾一切的为之欣然奔赴。
那凉,该是在心窝里飞出的胭脂烫吧,不然,只是一眼一瞬间的触及,灵魂怎会那么轻易被它吞噬,或者,是被盛放在了银碗里的惊艳,只在顷刻之间,便让心慌了神,乱了寸。
雪落,枕凉记得初读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那凉,当真是让人望而生畏。是阴,骨子里冒出的阴,每一次与之触目,都是那样惊心。
然而后来的后来,却成了心上一份禁不住的诱惑,是上了瘾吧?不,是读懂了那里的“阴”,从不曾与阳相隔,人间烟火,同样有着那拈梅花一枝,笑容可掬的女子,世间情味,也同样系着那个世界里不染风尘的真善美。
雪落,枕凉凉,是经过时光的打磨,而后由岁月沉淀出来的一种质色,它的纹路中蔓延着清绝,也流淌着温热,如青花,和穿青花旗袍的女子。
青花的凉,是天青色的,一袭素青,应是时光浸染的淡墨,一抹韵致,定是青瓷赋予的釉色,如此那淡淡的神,才入了青瓷的韵,静静的雅,成为了丹青里不老的神话。
小禅说,闭门,即是深山。
去禅园,听雪。
雪落,枕凉在那里,你可以惊一场前尘的梦,尽管岁月忽已晚,你依然可以在薄情的世界里,以一株植物的姿态,深情地活着。
凉,终系之于瘦,枯木,落花,残叶,瘦荷……可是,你若俯身,侧耳,与之交换心声,一定能听到,那里隐匿着大自然里最荡气回肠的的命运交响曲!
雪落,枕凉某日,他在美国发来照片:晨曦微露,一朵娇艳的月季,轻倚着一株挺拔的劲松而绽,那欲滴的清新,瞬间滴落眸底,直抵心湖。
花木相安,相依而生,静默于天地之间!
那凉,是清凉,不是爱了,而是更爱!
大概,也只有放在枕边,才会心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