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坟
2019-04-13 本文已影响2人
如三秋兮
“我没有什么可以讲给你听，真的，”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的开场白。我没有再要求她说起她的过去，即便在后来的某一天她终究还是讲给我听了。
在随后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脑海里只有樟树叶子被风带着擦过砖墙的声音，但它们很快被打断了，因为我又听见了她，虽然也许是在自言自语，
“我想爸爸了。”
很突兀，在所有意料到的心思之外。
她说完后，停了几秒钟，但口型依然在动，似乎方才讲出来的，是一则被缩略到了极致的故事，缩略到只剩开头。
或者结尾。
然而她却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让我很少见地——有点手足无措，她就这样坐着对面，直到一滴泪珠，从她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停留在颌骨下面，
从樟树叶间透过的昏黄的日光在上面反射出几点光晕，她的脸在里面渐渐变得模糊，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
我站了起来，试着向她的方向伸出了手，指尖什么都没有触到。
我慌了，她真的消失了，我挥着双手，像疯狗一样，在面前的空气里胡乱的拨拢着……
直到指节碰到了桌沿，突然的疼痛让我不得不睁开眼睛——
牙刷和牙膏被碰到了地上，新剪刀静静地留在盒内，窗外的雨声大得出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