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喰·第三部分
乌鸦和秃鹫飞了很久,这是他唯一记得的事情。乌鸦很聪明,而秃鹫很老道,这组搭档若只是以生存的角度来说,是完美的。秃鹫的翅膀还是油乎乎的,乌鸦的喙和爪子还是伤痕累累,似乎什么也没有变。只是乌鸦的食腐不再能刺激他那种快感,而是似乎仅仅成为了一种习惯。他变得更像秃鹫了。
直到有一天,他们来到了一处人类的聚集地。乌鸦能认出其中一种建筑是农场,以往族群的血腥掠食地,至少乌鸦是这么认为的,比食腐血腥多了。不过这里显然没有鸟群的侵袭,稻草人拉跨地站岗,篱笆上也没挂着顺手拿来就能用的猎枪。
农场旁边是一个奇怪的建筑,纯白色的。秃鹫告诉他那是教堂,是虔诚的信徒才能进入的地方。
乌鸦没听到秃鹫的话,他看到了教堂上那只身形和他相似的身影。
白。
好白。
乌鸦感到自己如此醒目。那是一只白鸽。他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白,即使是闭上眼睛也能望见的白。
光线宛如触手伸向乌鸦的眼睛,包裹、抚摸、湿润。慢慢包裹慢慢淹没慢慢让他的大脑停止思考慢慢让他厌恶自己的喙。慢慢。慢慢。慢慢。
再慢点。
更多。
乌鸦的脑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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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暖啊。
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更多。
如此明亮。
。。。。。。。
“喂!你怎么了?”秃鹫拍打着乌鸦提醒到。乌鸦转向他,和他对视。秃鹫惊恐的发现乌鸦的眼睛从未有过地逐渐多彩丰富。
“我没事。”乌鸦的眼睛又回到了无神的样子,“秃鹫?”
“我在。”
“我想停下来了。”
秃鹫的心脏宛如被一只隼用利爪扼住。他想回答乌鸦,他想给出肯定的答案,他很累。他当然,理所应当地应该感到累。但他的声带宛如两块抹布一般只能做些无用的抽搐。他好像害怕在这件事上做出决定。
他低了低头表示同意。
乌鸦回过神来,发现微笑的稻草人正与自己对视,用脸部仅剩不多的填充物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不要那么扭曲。
这一切都是秃鹫赋予你的,你还没发现吗。锁链蛇形般缠绕上了乌鸦的双爪。
无法偿还。你的生命,你的食物,你的伤痕,你的痛苦,以及,你视野中的白色。
看看吧。
不要逃避了,不要再让我无视了,让我接受。
锁链刺入了乌鸦的胸膛,宛如肥沃土地上生长的爬山虎般探索过乌鸦的全部。
你凭什么还在索要呢。你的身体已经无法接受更多的锁链了不是吗。再仔细看看,看看这些锁链。
锁链的两端宛如乌鸦族人的尖喙一样拂过乌鸦的后背和翅膀。
乌鸦抬起头,睁开眼睛,还是意料之中的白色,太阳宛如被上方盘旋的白鸽用提线拉起般缓缓升起。哑光的锁链也似乎朝圣般疯狂地反射着光线。日光让乌鸦觉得痛苦,刺眼。他尝试在麦田中找到一丝阴影,但这片土地宛如正在经历灾变般,乌鸦无处遁形。
乌鸦盯着白鸽,她还是那么重要,在乌鸦视线的绘图中逐渐无法替代。在日光中的她宛如被缝在铁皮中的一块丝绸,像沙漠中一块蓝宝石。宛如什么在抚摸着乌鸦被保鲜膜覆盖的心。
液体透过了保鲜膜,乌鸦的展开了人生中第一次的流泪。
感谢观看!后续部分会尽快更新,第二部分已做修改,觉得由于病句等阅读体验不好的读友感兴趣可以再阅览一遍哦。如果喜欢可以点个赞,点个关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