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世界是波 璃,最后才发现,这世界是琉璃……
杨绛曾言,“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碎琉璃脆。”王鼎钧也曾坦然:“我以为这世界是波璃,最后才发现,这世界是琉璃,碎了的琉璃他们所言的,都是大时代的光辉,可如何在时代的风影下修身立德,在破碎的琉璃中建立起个人思想品德的高阁?贵在漫漫长夜里的修身,贵在子然一人时的立德。
《围炉夜话》中有到:“伏久者。飞必高;开先者,谢独早。”描绘的便是一种厚积而薄发终能一鸣惊人抟扶摇而上的生活态度。陈忠实七年寒窗望穿长夜漫漫,看淡风雨寂寥,行走在思想的寂寞沙洲,飘渺孤鸿天地一影,最终才有了《白鹿原》一曲壮歌啸响天地,才有了黄沙漫天下时代风骨的浓缩。李叔同在风华正茂的岁月里敛起周身的锋芒,从赫赫朱门列到寂寂佛门,从浊世佳公子到山野苦行僧,亦是在开先之后的大彻大悟,是在明白伏久才能得道后的大弃大毁。唯有沉默。才可以发声,唯有岁月的积定,才能成就一个人的品行。
可潜伏在思想的激流,亦不意味着自我否定与自我放逐,孟子云:“集大成者也,金声而玉振之也。”人若能在沉潜之后,还能从平静走向燃烧。从人生的幕后专到自我的前台,那必定是历经了了然一身时的自我立德。
恰若《孔子家语》中所言,“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沈同在明未清初那个画坛,衰颓的时代,披发入山,行吟泽畔,与挚友相与酒赏落红,葬花而作赋,远朝野,居陋室,可依旧屏一颗不以穷困而改节之心,以一己之力,重振画坛。沈周固然是深林里的一簇芳菲,无人依旧独赏,可放眼四方,此等贤士入目,比比皆是。马可·奥勒留作为罗马帝国的最后一任皇帝,望帝国哀微而无力在狂澜中将其挽起,悲恸之处,沉年血泪铸成一部旷世之作,《沉思录》的先辉烛照思想的天空千年而不朽。奥勒留作为帝王的功过且付与历史学家去评说,而其作为未代帝王于无人之境窥视自己内心深处弦音的风姿却值得我们每个人去深思。
作家们爱将时代比作疏璃,坚砍而锋利,可我们更应在这复杂的时代里坚守最古老的真理,立德之言,无问西东。纵然森沉野暮,林深万丈,可伏久后的芳菲独赏,必能漱涤万物。牢笼百态,放出熠熠平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