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左右

文/小米咖啡

云，恋爱了。我是这样猜的。不然，天不会像坠入爱河的人一样，阴晴不定。一会儿温柔似水，一会儿热情似火，一会儿泣不成声。想必雷爸爸之前是不知道的，现在瞒不住啦。他火冒三丈。怒气，一波接一波。咆哮，一阵接一阵。滚滚雷声，响彻云霄。云听了，小脸一点点地涨成了乌青色，越来越黑，沉沉地压了下来。

旭日骄阳，云淡风轻，不见了。大树、叶子、花儿都摒住了呼吸，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一个动作就牵扯到了自己。忽然，狂风席卷而来，吹得树枝乱摆，叶子乱颤，花儿容颜失色。

云的眼泪吗？雨，“劈里啪啦”地下了起来，使劲地拍打着窗玻璃。透过窗户，外面的世界变得斑驳。

想起上次读到的一个孩子写的诗：“乌云和白云/结婚/我们欢呼着/去捡他们撒下的 /喜糖”。孩子的眼睛里，世界是简单而美好的，他们的世界里有着无尽的欢乐。用喜悦的心情看这突如其来的雨，其实是乌云和白云撒下了很多很多喜糖吧，他们想和世界万物分享甜蜜。

原本外面的世界下着大雨，内心也即将大雨滂沱。这一个小小的闪念，在心里悄悄地撑起了一把伞，可遮风挡雨。

读沈从文先生的《雨后》，开篇：“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我等你”三个字似乎更简洁一些，但比沈从文先生的“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欠缺一点笃定。说着“我等你”的，往往最后都没有等来。“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是两个人的双向奔赴，带着明天相聚的期待。“我等你”却是一个人的痴心绝对，等到望眼欲穿，等到天荒地老。

雷爸爸也许是心疼云的，也许是骂累了。渐渐地，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小，转身离去。云，也停止了抽泣。雨声也越来越小，缓缓地、懒懒地落下几滴，欲说还休。

以前的以前，雨后，喜欢在外面走一走。呼吸湿润的、清新的空气，看看被雨洗礼过的、焕颜的新世界，想一想锁在心头的事。现在的现在，只会等雨停了，在阳台上站一会儿，算是让疲惫的眼睛放松一下下。

《雨后》写的是一段爱情故事。年轻汉子四狗与多情妹子阿姐，以山林为幕，飞云作被，在绿意葱茏，草声窸窣，蝉鸣幽幽之中，做了一件拥抱自然的云雨之事。多情妹子阿姐读了一点诗书是会伤感的，“我也总有一天要枯的——一切全要枯，到了八月九月。我总比你们枯得早。”想听诗，但不识字的四狗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他只知道深深爱着念诗的这个人，与诗无关。

哪里还有这么纯粹的爱情呢？只能在小说里吧？现实世界里，许多变化正悄无声息地进行着，“世上唯一不变是人都善变” ，歌也是这么唱的。

娃儿放学回来，叫嚷着，书包都湿透了，却惊喜地跟我说：“妈妈，你知道吗？大蒜跟玫瑰种在一起，大蒜可以帮玫瑰驱赶虫子。”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这世间万事万物也许都有被爱着的吧。有的爱得大张旗鼓，有的爱得静默无声。云被大声地爱着。阿姐被纯粹地爱着。玫瑰被默默地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