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鸟 》 “ 完美的” 拉尔夫
读澳大利亚考琳·麦卡洛的作品《荆棘鸟》和改编而成的 迷你剧,书中涉及到的人物虽不多,却涉及20世纪初因几场战争世界重新格局的背景,天主教、澳大利亚牧场主阶层生活和北部昆士兰甘蔗产业,神父与普通人之间的爱情,女权运动思想,场景由澳大利亚本土、罗马、梵蒂冈、希腊之间的转换,与同一时期的广受欢迎的《教父》,被时代杂志誉为十大经典,让这部作品得已经久不衰。
这一篇主要从女性视角解剖完美无缺的神父拉尔夫,看看完美的人,最后的结局怎么样。
《荆棘鸟》主要以女主人公梅吉和神父拉尔夫的爱情纠葛为主线,描写了澳大利亚牧场主克利里一家三代人的故事,时间跨度长达半个多世纪,拉尔夫一心向往教会的权力,却爱上了克利里家的美丽少女梅吉。为了他追求的“上帝”,抛弃世俗的爱情,然而内心又极度矛盾和痛苦。以此为中心,克利里家族十余名成员的悲欢离合也得以展现。

作者在时代背景、宗教与人内心的矛盾冲突、人物情感的手法,细腻的笔犹如一把解剖刀,一 一剖开,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简单少女向往家庭生活的被需求感和极度克制禁欲的天主教神父拉尔夫,在个人完美人格与宗教权力欲望攀爬过程中,情感煎熬间进行的理智周旋。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完美的人,那完美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这是我在观看完之后借用山本耀司的一句话来对拉尔夫神父的评价。
在这里普及一下,天主教先从教士、主教、大主教、红衣主教、最后是教皇,这几个级别构成。天主教中所有的神职人员都是不能结婚的,天主教对神职人士的最低称呼是神父,红衣主教是枢机主教的俗称,有投票权选教皇的。而书中的拉尔夫神父最开始是教士级别,到他临终是红衣大主教级别,一生爬到只比教皇低一阶的身份,对于一个非意大利人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有过体制内官级体验过的人,应该知道每攀爬一级有多难。而马丁·路德改革后的新教中的传教士牧师(牧师仅限于新教称谓),则是可以结婚过俗世生活。
第一代克利里家族的老富人玛丽·卡森作为开场女主对神父拉尔夫的爱,是富裕女性对没有背景帅气的年轻男士的占有欲望,老玛丽在丈夫去世三十年之后的孀居日子早已看明白了,什么上帝、撒旦、财富、男人,都不如自己喜欢一个人能得到他来得直接痛快。当然她得到的 手法同当代成功的中年人对年轻女子手法如出一辙,转换成成功女性对小鲜肉也行(这让我不怀好意的想到邓文迪),依托财富和地位去让别人无法挣脱,可惜的是,玛丽不再年轻,以至于憎恨上帝无法让她衰老的身体再年轻30岁,宁愿与撒旦交换也不愿意就这么枯萎的守着财富到死。拉尔夫巧妙的周旋于其中,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只能靠不断的向这位贵富人的谄媚获得她那财富施舍或者更进一步丰厚的遗产以利于自己在教廷仕途攀爬,前面是互取所需。可惜他遇见了梅吉,那个眼神清澈,由他一手带大的少女梅吉,任由少女不攻自破的进入了他的那早已禁欲的内心,人终究是有情感的生物,由此,这部书的悲剧诞生。
书里和电影里都有展现65岁的老富人玛丽对28岁的拉尔夫神父的求爱:
"你首先是个男人,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当教士使你感到安全,就是这么回事。" 玛丽·卡森对拉尔夫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不是一个男人"他说。"我是个教士……也许,天气太热,到处是尘土和苍蝇……但我不是个男人,玛丽,我是个教士。"拉尔夫神父无动于衷说道。由此可见,再有钱的人,也不能去控制别人的内心任由自己的意志支配。你所能支配的,只有大家心照不宣利益层面的表相。老玛丽身边不乏追求者,这些在她看来是同龄人之间的利益阶层结盟者,目的直接简单,财富。而不像拉尔夫这样,纯粹的天主教士,年轻俊美,富有男性生机又克制友善,时刻把戒律清规拿来出来精神上鞭打自己。

拉尔夫这种禁欲的苦行僧生活由玛丽的弟弟克利里一家从新西兰到来德罗海达牧场而内心开始松动,克利里一家约有6个小孩,小梅吉来到的时候才10岁,正是由于和梅吉这种年龄的相差,使得两个人在相处的过程中毫无防备,拉尔夫神父宽慰自己 , 这种相处关系更多的是一种世俗下可以理解为对小朋友的关怀,是安全的,而不是成年男女间微妙的荷尔蒙悸动,会影响神父这一神圣职业玷污。书中对这段感情描写有拉尔夫的自我宽慰:他是一个教士,必须安慰精神上感到孤独或绝望的人。看到她的不幸,他无法忍受。 对于大多数的女性,他在交往过程中处理得很得体。”这些日子,玛丽·卡森盘问得极严,对他在牧工头家度过的每一刻都充满了嫉炉,而这位不动声色、 城府甚深的男人只好用无比的耐心来对抗她那隐藏的占有欲。即使他在梅吉的身上格外倾注心力,也不能完全压住他在政治上的才智……长期以来,他对孤独的梅吉的幸福关怀备至,这使他焦躁不安,辗转反侧。同时,他承 认还有另一个孤独的人与梅吉同时存在着:那就是这个被他击败的冷酷残忍的母老虎,这个被他愚弄的傲慢专横的女人”。专横的女人指的是 玛丽,而梅吉作为玛丽的侄女,两年的年龄跨度是无法比拟的,玛丽这时已经65岁,而梅吉10岁,从最开始在书中露脸,玛丽就对拉尔夫对梅吉的热心有一种直觉感的危机,虽然任何旁观者看来,这都不是一种能构成威胁的关系的存在,玛丽却嗅到会逐渐失去拉尔夫,会败给这个侄女,哪怕是由自己的财富构筑起来的一种关系。

悲剧的开始
时间这个尺度在这场三角恋里起到了推进作用,在玛丽71岁生日聚会上得到出口,此时的梅吉进入17岁,越来越漂亮。仿佛是知道自己永远也得不到拉尔夫,于是乎在一场华丽的生日宴会之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在此之前把身后事清晰无疑交待清楚,遗产嘱托列了两份,一份是由律师公证留给弟弟克利里一家,另一份隐藏的遗嘱是留给拉尔夫神父,当她死后,人们才知道她是整个澳大利亚最富有的女人,现金遗产约有1300万英磅,加上各种投资公司与项目,以及德罗海达庄园的一切。玛丽并没有放过拉尔夫,而是精明巧妙的设计一份遗嘱来报复拉尔夫没有回应自己的爱,只有一份遗嘱能够生效。玛丽早已看透,1300万英磅,这也是拉尔夫成为攀爬教廷仕途坦荡成为红衣主教的机会,拉尔夫在1300万英磅和梅吉之间只能选择一个。这才是玛丽的厉害之处,洞悉男人这种生物,洞悉人性,我得不到的东西,我死后,也不能让别人得到,哪怕这人是侄女,女人间的感情竞争,手段狠起来深不见底。巨额财富和心上人面前,拉尔夫选择了仕途,放弃了爱情,梅吉成了权利和名利的牺牲品。罗马教廷虽然不缺钱,在面对这种巨款和拉尔夫确切的实力面前,没有亏待他,在教廷的政治体系内,飞黄腾达。
然后,故事还在继续,拉尔夫在升任主教之后,还是孤独的:
“他曾经对自己说过,他完全是孤独的受害者,他怀念在德罗海达体味到的人类之爱。他告诉过自己;在他屈服于瞬间的软弱,并且轻轻地抚摸过梅吉的后背之后,什么也没有改变;他对梅吉的爱依然停留在喜欢和赏心悦目的范围之内,还没有到使人烦燥不安的地步,憧憬也没有使整个身心发生紊乱。因为他不能承认有任何事情发生了变化。在自己的心中他把梅吉当作一个小姑娘,排除任何可能与此相反的幻想。他想错了。痛苦并没有渐渐消失,似乎愈来愈厉害,并且来得更无情、更不祥。以前,他的孤独感只是一种不受个人情感影响的东西,根本谈不上在他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能弥补这孤独感。但是现在,这孤独之中出现了一个名字:梅吉”。
此时的拉尔夫已经不能再去德罗海达看梅吉,教宗和世俗都会用严厉的目光审视成为主教的人的品行与作为,即便拉尔夫内心再怎么激动,都不能轻易表现出来,何况他本来就是天生的表演家。连罗马教廷派到澳大利亚支教的康提尼-弗契斯主教都觉得,拉尔夫品行完美,外交过于漂亮了。毫无挑剔的缝隙,不出意外,经过几年的考查,能顺利到罗马任职,前途风顺,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教皇。

梅吉父亲和哥哥在一场庄园大火中去世以后,由于拉尔夫得到的是本属于梅吉一家的财富,因此,拉尔夫与克里利一家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生活费用都是由拉尔夫定期邮寄,这是老玛丽在遗嘱对于另一份遗嘱执行以后,对于家族的关照条款。即便没有条款约束,拉尔夫也不会愿意看到所爱之人受苦,当得知梅吉一家的事情以后,第一时间赶到德罗海达庄园去看望自己的心上人是否平安,拉尔夫与梅吉的情感喷泄终于在一段描写中得到释放。
“她已经低下了头,正在用嘴唇温柔地贴着那擦伤,手掌带着一种使他心荡神摇的感觉,顺着他的前胸滑到了他的肩头。他呆住了,感到很恐惧,想不顾一切地 挣 脱出来,用力扳她的头。可不知怎的,反而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有一条蛇紧紧地缠住了他的意志力,使他的意志窒息了。疼痛飞到了九霄云外,教会飞到了九霄云 外,上帝也飞到了九霄云外。他寻到了她的嘴,迫使它拼命地张大,想要把她得到得越多越好。为了缓和他这张如饥似渴的狂劲,他把她抱得紧得不能再紧了。她把 脖子给了他,袒露出了自己的肩膀;那里的皮肤冷冰冰的,比绸子还要光滑。这情形就象是越来越深地淹没在水中,透不过气,无能为力。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几乎把 他完全压垮了,感官中突然之间好象瓷肆洋溢地充满了带苦味的浓酒。他想哭泣,在这致命的重负之下,继续拥抱下去的愿望渐渐地泄了劲儿。他将她搂着他那沮丧 的身体的胳臂扳开,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脚跟上,头垂在胸前,似乎在全神贯注地看着膝头上发抖的双手。梅吉啊,你对我做了些什么,要是我让你随心所欲的话,你 又会对我如何呢?”
"梅吉,我爱你,我将永远爱你。可我是个教土,我不能这样……我真不能这样啊!"
为了看看心上人梅吉在大火中有没有事,又不能名正言顺的用这个理由而来。拉尔夫也对教廷 说了个很好的理由,需要给克利里家族的死者做弥撒安葬仪式,这是天主教神父的职责所在,每一个私心的背后,都要带着合适的理由,拉尔夫在教宗体系下活得周全明白,既不能对自己现有的利益进行影响,又要对心里还有牵挂的人之间做出平衡,从事宗教政治仕途真的很适合这种人,怎么都需要演。在这一次的见面中,拉尔夫主动断绝两人在感情上的牵绊与纠缠。拉尔夫告诉梅吉的母亲菲,需要帮助梅吉进行社交,成立一个家庭,不要一味的对其他儿女冷漠,因为失去偏爱的儿子和追悔莫及深爱自己的丈夫,而不管不顾自己的女儿,任其自由发展。一路看着克利里一家的拉尔夫太清楚这个家庭的故事和波折,知道在合适的时机去提醒 这位早已麻木的母亲。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为自己的心上人担心幸福。不希望梅吉为了自己而耽误,梅吉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在他的羽翼下长起来的牧场姑娘,大多数的知识和引指都是来自拉尔夫,他是她在书本上无法找到的一切知识的来源。她从小生活在一个与男性世界隔绝的世界,对性别的觉醒从拉尔夫开始,注定也只能从拉尔夫结束。承受着无法与上帝抗衡的爱情。作为女性的梅吉,不管已经失去了什么,或将要 有何遭逢,她都能勇敢地承受下来,将其储藏起来,投进她生存的熔炉中当作燃料。这才是拉尔夫始终无法忘怀梅吉的原因所在吧。
男人为利,女人为情。
梅吉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无法得到拉尔夫以后,选择了婚姻,电影在剪辑手法上,巧妙的运用图像语言,拉尔夫在罗马升任主教的仪式与梅吉和卢克的婚礼进行交叉镜头转换。婚后的梅吉离开了德罗海达庄园,同丈夫卢克前往他的故乡,澳大利亚北部的昆士兰生活。婚姻并没有让卢克有一个丈夫的责任担当,在小旅馆简单的过了几天婚姻生活以后,卢克对梅吉开始守财奴式的洗脑:“该是你明白你嫁的是个干活人的时候了,梅吉,你已经 不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娇生惯养的牧羊场主的女儿了。” 把梅吉安顿在甘蔗厂经理安妮家做佣人,而自己去当砍甘蔗工人卖苦力挣钱。昆士兰成海浪般的甘蔗地让卢克着迷不已,给梅吉承诺挣够了钱就买个小牧场定居下来,其实克利里家族在给梅吉的嫁妆费足已买小牧场安家落户,卢克作为男人,门不当户不对的追到梅吉以后,一头扎进苦力活里跟一帮男人比拼男子气概而忽视自己的妻子,年轻美貌长期无法进行婚姻生活的梅吉无疑是折磨,终于在一次卢克因为生病休整下来的日子里,梅吉怀上了小孩,以为有了小孩丈夫会有所改变愿意安顿下来,想不到卢克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非常生气,认为这是梅吉用孩子捆绑住自己。这一切粉碎了梅吉对于丈夫的期待,看穿卢克的真实面目,无奈的是,孩子要出生了。这时候功成名就的拉尔夫主教从梵蒂冈回到澳大利亚教区时,得知梅吉早已结婚的消息,内心崩溃不已。同时还知道梅吉婚姻生活不幸,立马赶往昆士兰,此时的梅吉正挣扎生孩子,只有甘蔗厂经理安妮夫妇对梅吉的遭遇表示同情与心疼,而拉尔夫主教大人的到来,无疑是作为一种娘家人的及时关怀。当医生问,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时?拉尔夫神父回答:“教会对这种事情态度明确,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生命去牺牲另一个人的生命。”医生说,这种含糊不清的指示,执行起来时,是有障碍的。拉尔夫神父这时低声肯定的用威胁的眼神再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是她丈夫,会保大人。” 医生立马知道该怎么做了。其实在理解这句话时,我觉得正因为拉尔夫不是梅吉的丈夫,所以做起选择来很直观,不需要有太多顾虑,就是维护梅吉。如果真是丈夫,可能还是会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吧,毕竟,他一直都是以自己的利益至上的,谁知道呢?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拉尔夫神父心疼不知多少秒,他压箱底的红玫瑰被低蛮的苦力工人卢克虐待至此,实在无法忍受。在一场甘蔗地里,拉尔夫和卢克进行谈话,告诉卢克,如果需要钱买房定居,他可以出,但希望他对梅吉好一点,能像个丈夫一样的疼爱梅吉。作为丈夫的卢克在众多工人面前,受到拉尔夫主教的非宗教的干涉,以男性立场的挑战无疑是对自己作为丈夫地位的挑战。这个野蛮粗鲁的人没有理会拉尔夫主教的话。并且,卢克并不是天主教徒。他没有受下地狱的这重精神负担。
此时的拉尔夫已经不能为梅吉作什么了,连甘蔗厂经理夫妇都看得出来,主教大人对于梅吉爱得很深。但是对于梅吉的遭遇,拉尔夫无法改变什么,又觉得不可推卸自责不已。梅吉在生完孩子以后,甘蔗厂经理夫妇给梅吉定了一个小岛休息,用来恢复身心惧疲的身体。
甜蜜与报复
拉尔夫主教要去意大利任职了,期间仅有的假期再次去看望梅吉,当发现梅吉出去度假了,他还是想告个别,追到小岛,在这里,他们度过了一生中最甜蜜的时光,身体和情感得到释放。在影像中,为以增加戏码的冲击力,还是给拉尔夫加了几句观众想听而作者笔下没写的台词,拉尔夫说:“这辈子,一直以神职人员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而面对你,我只想做一个男人”。他终于还是选择了对自己和梅吉坦诚,之后,拉尔夫离开继续宗教职业生涯,而梅吉却怀上了拉尔夫的孩子。梅吉在看清楚一切之后,回到昆士兰和卢克分手,但她是天主教徒的缘故,却没有离婚,只是离开卢克,回到自己的故乡,不用离婚来离开,也说明,她今后的生活里,不再对任何男人有所期待,这是一种决绝。主宰自己的生活,不再求助上帝、依靠男人,而是自己生长出新的力量,面对生活,这时的梅吉,已经完成了从女孩到女人的心理蜕变。带着已出生的女儿和未出生的孩子回到了娘家德罗海达庄园,在那里生下与拉尔夫的孩子戴恩,留下最爱人的孩子,也是一种心理补偿。以不告诉拉尔夫作为报复,一眼就看明白的母亲菲,提醒女儿梅吉不要重走自己的旧路,而女儿在这条路上已经绝然不再回头,同时也告戒母亲缄默不要多嘴。

时光飞快,二十多年一眨眼过去,孩子长大成人,儿子戴恩希望自己成为一名神职人员,这令梅吉伤心不已,意味着自己的儿子也要走上拉尔夫的路,最终,梅吉把戴恩托付给拉尔夫,在罗马神学院深造学习。拉尔夫神父对戴恩有着难以言状的亲切感,如同儿子般的教导戴恩,引导他,竭尽全力的对戴恩好,而作者笔下塑造的戴恩是一个至善至美的人。
在戴恩受到罗马教廷封礼仪式之后,戴恩选择先去希腊,然后在回德罗海达和母亲生活的地方布道,然而在希腊的在一次游泳中,失去生命,梅吉知道儿子去世的消息,心灰意灭,尸体却在希腊被警察草草了事,梅吉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葬在异国他乡,而此时的希腊正在闹革命,一片混乱,根本无法及时运回,于是梅吉前往罗马,求助拉尔夫,最开始拉尔夫也表示无能为力。当梅吉宣布这也是你儿子时,拉尔夫才恍然大悟,动用各种资源和权利,把自己的儿子运回德罗海达庄园,主持戴恩的葬礼仪式。

儿子的死给了拉尔夫致命的一击,儿子是他的骨肉,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生命的延续,只有儿子才能真正击倒他。正如女作者考琳·麦卡洛在题记中所写的那样: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深痛巨创来换取。在人生终点之处,回顾自己的一生,他终于明白将灵魂出卖给野心和权利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他得到了红衣主教的桂冠,却永远失去了他与梅吉的儿子——戴恩,一个无比优秀的青年。
最后他在梅吉的匍匐下,德罗海达庄园,安详地闭上了眼睛,葬在德罗海达庄园的墓地。生前他动用自己的一切权利要求不要葬在梵蒂冈,和一帮无趣的教士集团的人葬在一起。
这场人生剧里,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正反角色之分,梅吉曾说过的一短话,大概是说,我们知道痛苦是自己造成的,却就是任性地不肯放弃,我们把荆棘刺入胸膛,并且唱着自认为是世界上最美的歌。而我欣赏梅吉的地方在于她不需要那些“在生活中不费力气就可以获得爱情”的女人的同情。
拉尔夫首先爱的是自己,其次是儿子,最后爱的才是梅吉。而梅吉首先爱的是拉尔夫,在知道得不到他以后,才把爱进行转移,先是卢克,其次是儿子戴恩,在这场爱中,女性是弱者,只能选择被动的承受。我又想到看过的李安导演的电影《卧虎藏龙》里的玉娇龙,在没有遇到江湖大侠李慕白之前,对年轻小伙罗小虎是很知足的,遇上李慕白以后,重新开始思考人生,反而无法再继续爱罗小虎了。我将这解释为大叔的魅力。梅吉和拉尔夫相差18岁,始终无法挣拖这种依恋,拉尔夫是一种有信仰力量和可以安放内心的依靠,社会经验、阅历和信息量远远高于一个牧场主姑娘。按现在的话讲拉尔夫是见过世面、有修养、高素质、高颜值、有权势的存在,女性都会喜欢的。而拉尔夫搁到现在,就是一个精致的利已主义者,高智商,世俗,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更善于利用体制达到自己的目的。
神职人员这样在世俗面前完美无缺的人,最终敌不过世间情爱眷恋,生活在人世间去追求神性,难道不是一种幻觉。尼采早就说出“上帝已死”的言论是多么聪明啊。哪有什么真正完美的人?有的只是野心和抱负没有实现的自私欲望而已。
教士只是一种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