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生贺】
归途【生贺】
by 金加隆
“喂，醒醒！”乔治轻轻推着身边的人说道。被窝里的那一堆红色的、乱糟糟的不明生物微微动了动，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嘟囔：“再睡五分钟……”
既然用温柔的方式叫不醒弗雷德，乔治眼珠一转——
“喂，笑话商店着火了，快起来啊！”他故意把嘴凑近弗雷德的耳朵大喊道。
“什——什么？”被窝里那坨不不明生物总算“腾”地一声坐了起来。弗雷德顶着仿佛狂风过境般的鸟窝头，睡眼朦胧地喃喃道。
他看起来比一年前好了很多，半长的红发微微卷曲着，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力。湛蓝色眼眸中带着些还未消除的睡意，显得温和而开朗。
见过清澈的、一望无际的大海吗，乔治此刻在弗雷德的眼里看到了。
他的眼睛有大海的颜色。乔治看着眼前的人心想。
下一秒弗雷德的拳头重重地捶在他肩膀上：“有你这么叫我起床的吗乔治？”
“喂——”乔治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说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他伸手指向墙上的日历：“今天可是一年之中最令人激动的一天，要知道我为这天已经等了整整364天了！愚人节快乐，my bro！”
然后他们都笑了起来。他们连笑容都是一模一样的，连那头红发翘起的角度也分毫不差，甚至连脸上的雀斑也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一般。
“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好地方弗雷迪？”乔治坏笑着把手搭上弗雷德的肩。
“Why not?”弗雷德也同样坏笑着拉紧自家兄弟的手臂。
“那么——准备好我们一天的冒险了吗？”
“时间有限，我们要利用好今天的每一分钟！”
随着一声响亮的爆裂声，房间里的两个人消失了。空气散发着清晨阳光的气息，预示着这一天的好天气。
“搞什么乔治，说了半天你就带我来了这里？”望着眼前的景象，弗雷德不满地抱怨着。
眼前是广阔的草地，以及一片平静得如明镜般的湖水。湖面随着微风跃动着金色的光斑，亮闪闪的如同天边的繁星。开阔的天际绵延着澄澈的湖面，一眼望去仿佛到达了世界的尽头。
“其实……”乔治搔搔头说道，“我们原本是打算把你的……放在这里的。”
“我的什么？”
乔治看上去懊恼极了：“没什么，忘了它吧。”弗雷德也知趣地结束了这场不算愉快的谈话。
他们肩并着肩走向树下干燥的草地，然后乔治示意他躺下来。脖子被草茎扎得有些痒，但是他又舍不得离开柔软的草地以及温暖的阳光。一双手温柔地揽过他的后颈，弗雷德抬头顺从地枕上乔治的双腿。“你知道吗弗雷迪，”在困意袭来的时候弗雷德听见乔治说道，“有的时候，我真觉得我们在大战后能活下来，是最大的幸运。”湖面的波光在弗雷德微微睁开的双眼缝隙间闪动，柔和的阳光与水面交织成流动的光斑在他眼底摇曳，也许还有乔治发顶的闪光和他嘴角那抹灿烂得让一切都黯然失色的笑容。
“那么我躺在圣芒戈的那三天里你去哪了，乔治？”
“我泡妞去了。”看着弗雷德眼底越来越深的笑意，乔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是我骗你的，那三天里我一直呆在你床边来着。”
弗雷德满意地笑了，伸手捅了捅乔治通红的脸。他将头往上蹭了蹭，好让自己枕得更舒服，并惬意地眯起眼睛，舒服地快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弗雷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夕阳已沉入湖面，只留下橙红的暮色将远方的天空染得通红，与湖面交相辉映。
“该回家啦，妈妈要等急了。”一抬头便对上了乔治带着笑意的双眼。
“我想……你得扶我一下，乔吉。”弗雷德懊恼地捶着僵硬的双腿。“该死的后遗症……” “你的腿又不行了？”一边的乔治体贴地伸过手去。“但起码应该比一年前好多了吧，毕竟大战都过去一年了。”
“要不……我背你吧。”拉起弗雷德的那一瞬间，乔治感到有一种热流仿佛在一霎那从指尖流入身体，暖融融地直达心脏。两个指尖之间仿佛升起了火焰，滚烫而隽永，照亮了整片空旷的草原，也将他们的脸映得通红。
这就是生活该有的样子。乔治看着弗雷德，这个念头忽然从脑海中冒出来，毫无来由，却自然而然。
他就这么看着他，一切的喧嚣仿佛在此刻静止。
他听见微风吹动头顶的橡树，看见远方天空中飞过的两只黑色的大鸟，闻见阳光与青草混合的清新气息，以及远方的陋居飘来的阵阵花香。然后他掸了掸沾染上青草汁液的裤腿，背对着弗雷德蹲下来。
“怎么样，我重不重？”弗雷德望着乔治的后脑勺问道。
“重啊，简直重死了。”没等弗雷德的拳头落在肩上，乔治又开口道，“整个世界都背在背上，怎么能不重？”
然后乔治听见弗雷德趴在他背后笑了，笑声如鼓点般透过后背敲击着他的心脏。他甚至能感受到弗雷德鲜活的生命在他的胸膛里有力地跳动，透过自己的身体传来一阵阵有规律的搏动，使他们的心跳融合成为一体，合拍到几乎分辨不出彼此。鼻尖则萦绕着属于弗雷德的、特殊的气息。
他在我肩上。意识到这个事实的乔治愣了几秒钟，然后，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动容突然游荡着漂入他的心底。他的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下，然后感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捏住又快速放开一般，血液经过短暂的凝滞后又飞快地在他的全身流动，比以前更加有力。这使乔治长舒了一口气。他不敢相信大战已经过去快一年了，而这一切还恍如昨日一般。
“生日快乐，洞听。”乔治听见背上的人凑近他的耳边说道。
没有人知道此刻乔治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灿烂，好似天边最亮的那抹光，足以照亮世界上每个黑暗的角落。
“生日快乐，瘸腿。”他回答道，嘴角在弗雷德看不见的地方隐秘地翘起。
暮色四合的时候他们开始向陋居走去。他们慢悠悠地走着，直到身影渐渐消融在阳光照耀下的空气里。
乔治背着弗雷德走着。他走得那么郑重，那么认真，仿佛脚下的不是路，而是他们的未来一般。
FIN
2017.4.2
迟来的生贺，祝弗雷德和乔治生日快乐！
贺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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