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六六聊天——长生与青春

2021-06-29  本文已影响0人  绿杨荫

临摹习作

晚上练完字,捡了书画摊子,准备好好享受空调的清凉,窝到床上读书了。这个时候与六六有了一席对话,想了想将之记录下来吧。

AI播放器在播放王杰的《回家》,六六念了其中一句歌词:“那刻着我的名字年老的树是否依然茁壮”,触发了我的话痨隐藏技能。

“如果在你出生时种下一棵树,那棵树也已经长很大了。”我说。

六六回答说:“是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嗯,但是,人生不满百,树木却可以存活几百上千年。”

我接着说:“假如人生走到了尽头,可以像一棵树木一样活着,你愿不愿意?”

“当然不愿意,死就死了,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六六对此不感冒。

“嗯,确实,那样活着好像植物人。”

“难道你愿意那样活着?”六六问我。

“说不定啊,等到要死了,会觉得只要活着就好。”

我想:虽然扎根在地上,不能随意活动,但是我有思维,可以有大把的时间天马行空胡思乱想,可能,也有点意思?

“那有什么好,太没意思了。”

“英国诗人艾略特有一首著名的长诗《荒原》,诗歌的开头写了一位女预言家西比尔,她向太阳神阿波罗许愿时只要了长寿,忘了说要永葆青春。然后她一直不停地衰老着,却不死去。她痛苦地活着,只求一死。”我告诉六六。

“长生不老,你瞧,还是这个词好,又长生又不老,都有了。”我赞叹道。

六六回答:“如果她要长寿又要青春,说不定阿波罗觉得她太贪心,什么都不给了。”

“说得是。那还是要青春好了。与其无质量的长生不死,不如有质量的活一百岁。”

我们的谈话就到这里了。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抛掷,到了年老了不免会悔恨当年浪掷了青春。所以朱自清在《匆匆》中说:“我不禁头涔涔而泪潸潸了。”

今天早上转发了一个“存在主义”的书单。存在是什么,什么才是有意义,如何才算不是虚度,这些问题有答案吗?我想没有的。

记得读过一首诗《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我想和你虚度时光/比如低头看鱼/比如把茶杯留在桌子上,离开/浪费它们好看的阴影……我想和你互相浪费/一起虚度短的沉默,长的无意义/一起消磨精致而苍老的宇宙……

我的理解,我确定这首诗不是虚无主义,而是存在主义。就像王阳明说的“汝未来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汝来看此花,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

张晓风说:青春是一场“无论做什么都觉得是浪掷”的憾意,几乎等于“无论诚恳地做了什么都不必言悔”。因为你做的事情,也许就是别人叹气说他遗憾未能做成的。

然而张晓风亦不能确定她如此说法是否正确。

读《江城》时,读到作者何伟在新疆与人聊天,他作为一名美国人与中国人对于进步和现代化的看法存在着巨大的差异。

作者和学生讨论西进运动,他向学生呈示了19世纪晚期的两难境地:印第安人被白人蚕食挤占,印第安文化岌岌可危。他让学生给出对策,学生的回答都是:给他们建立保留地,提高他们的文明程度,教给他们先进的知识和经验,改变他们的生活方式,改善他们的经济状态。让他们富裕起来,适应现代化生活。

作为美国人的何伟觉得是自由和文化的东西,在中国学生眼里却是苦难和无知。

这也是美国人和中国人价值取向的最大差异吧。对成功对人生意义的定义完全不同。

说实在话,我对他的文化和自由的理念很是钦佩,我也非常向往自然生活,但我依然觉得摆脱贫困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何伟也给出了中国学生有如此想法的理解:“跟大多数中国人一样,他们大都是上一代才脱离了极度贫困的状态。”

于是我想,我们的下一代,无物资匮乏之虞,又在极度“内卷”中成长,他们的思想必然和我们不一样。比如现在的“躺平”,比如现在年轻人追求的财务自由,追求的“fire生活”。

未来世界是怎样,未来中国是怎样,我非常好奇。如果等我要死了的时候能变成一棵树多活些年,说不定为了看看未来我也是愿意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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