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四季（三）

方佳怡编程网课在晚上七点，方德泽已经去上夜班。甄如意收拾好了家务，就去打开电脑，编程网课开课前有一个小小的家长会，她先听了一下，就安排看电视的孩子上课。

忽然，方德泽火急火燎地打电话过来，“我妈肚子疼，吐的厉害，要去医院。我请不了假，怎么办？”

“你别着急，我打电话了解一下情况？去医院再给你打电话。”甄如意挂断电话，她心想，“医院不好去，现在重要的是缓解疼痛。”她拨通了公公的电话。

“我妈怎么了？”甄如意问到。

“她肚子疼，还老是吐。”

“多长时间了？”

“从早上就说头痛，干哕。”

“中午晚上吃的什么呀？”

“没吃什么呀？我一点事都没有，不是吃的问题。”方文善慢悠悠地说。

“什么部位疼？”

“肚脐眼上面疼。”

“估计是急性肠痉挛或是急性肠胃炎或者积食了。你把电话给我妈。”甄如意就听到老爷子拄着拐杖刺啦刺啦走动的声音。

“你给如意说吧！”

“妈，现在还疼的厉害吗？”

“还好。

“家里有热水袋或玻璃瓶吗？”

“我现在用热水瓶捂着肚子呢。”

“不要着急，去医院的有人陪着，德泽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先用手从胸口到肚脐眼之间按摩按摩，再顺时针揉搓揉搓肚子，多喝热水。”

“我浑身出汗，吐酸水。”婆婆在电话那头说。

“出汗是好事，多喝热水，熬点萝卜水，顺顺气，要不吐的酸水浓度高会烧坏嗓子。能挂挂痧最好。”甄如意依着自己的经验说，却听到嘈杂的声音传来。

“啊，说——什么——”老爷子嘟嘟囔囔地回应着。

“怎么了？”甄如意问，公公婆婆却支支吾吾，匆匆挂断了电话。甄如意有点纳闷，估计有什么事情，不愿告诉她，她就把手机打到了方德泽那里。

“他们打120了吗？”

“二哥打的，要去医院我就回去。”

“嗷，我问一下二哥情况。”甄如意摁断手机通话，在微信里搜索二哥的联系姓名，找到后发信息问了情况。

医院要社区许可，他没有社区电话。甄如意知道只有方德泽在社区群里，他可以轻松搞到社区的联系方式。估计他们已经通话了。

甄如意一时不想管，现在小区静默管理，婆婆所在单元是封闭管理，出入都是问题，还有孩子。

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去楼下看看情况。没想到，门卫大爷很是通情达理，他同意进出小区。

甄如意骑上电车带着孩子出了小区。外面已经很冷，骑着电车带着风就更冷了，甄如意叮嘱方佳怡把帽子戴好。“妈妈，我耳朵好冷啊！我都忘记我衣服上有帽子了。”方佳怡笑着说。

“赶紧戴上，坐好了。”

“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想作诗一首。”方佳怡真是不谙世事。

“好呀，我想听听。”

“大楼灯火通明，

路上人车罕见，

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

居家隔离不上学，

年轻人，中年人，老年人，

三年防疫不上街……”

马路上没有人，显得街道更宽敞，空旷了。红绿灯照样按着一定的频率闪烁着。偶尔看见一个人，估计彼此心里都在想，他怎么能出来了？还要绕着走，像遇见了瘟神一样。慢车道上大巴车堵塞了道路，两车之间留着窄窄的一条缝。甄如意小心翼翼地穿行过去，方佳怡说，“真怕你撞到车上，把咱俩挤扁了，让我揪揪着心。”

“没有把握，我也不能过。”

到了婆婆小区门口，大门小门都封闭着，保安穿着防护服值守，有外卖小哥隔着栅栏送东西。

“我们可以进去看病人吗？”甄如意问到。

“进了就不能出来。我们这里是高风险小区。”

“打120需要社区电话，你们的电话是多少？”

保安熟练地说出了电话号码，甄如意记在了手机通讯录上。

甄如意又和公公婆婆通了电话，告诉他们顶不住了再联系医院。

半月三更，方德泽回到了家。他说，他估计他妈应该是胆囊炎，他告诉她喝点姜水，明天去给她买药。甄如意说不要自己观念入主，明天咨询医生再说买药。

二点多公公打电话过来，质问方德泽为什么没有过去，方德泽解释一通。刚躺下，婆婆又电话过来，又是一顿安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