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涼的下午熱血的人
下午兩點,陪同妻子和女兒去省博物館參加一個活動。
女兒生命多舛,出世後即身患疑難之症,為保護她們,這幾年沒什麼必要我們很少出門,更避免往人多的地方去,尤其在那個特殊的“口罩期”,更是深居簡出。在閉塞環境中成長,女兒比正常小孩膽怯而内向,也不太懂與陌生人相處(而做爸爸的同樣也變得更遠離社會) 。一直到女兒五歲後,開始能平穩的走路,身體免疫力也顯著改善了,妻子就開始帶領她們踏出家門“出征”去“融入社會”。比如說去動物園、水族館,去美術館或植物園等 —— 城市裡大部分人會去的地方差不多都去了。另外,儘管她們的情況尚不適合去上學(群體生活),媽媽也常常找機會帶她們去參觀幼兒園,征得院方的同意在校園裡旁觀及玩上半天。我雖憂心她們的成長,但也能接受她們不上學,我並不願急於求成,凡事總要到合適時才應該去進行,否則反而弄巧反拙。
組織遊覽、美術表演或手藝學習班等,都是城市裏經常有的常規性活動,這些都是極好的,女兒與人相處漸多,也變得開朗些、勇敢些、外向些,而體能也進步很大。反而是現在的我精神狀態欠佳;在大理種地時每天日曬雨淋十來小時都無所謂累,才不過四五年,體力卻一落千丈,要我參加活動或在上街走上一小時可就很要命,所以今日的博物館游覽活動我亦要求免陪,由母女們去參加活動,我則到博物館旁邊的烈士公園等候。
不南邦/攝十幾年前第一次來長沙時,我就去過省博物館和烈士公園,博物館我尚能記得有個巨型石棺,烈士公園内有何般景物,我已毫無印象。今日倒是能乘空閒重遊舊地。
天氣晴朗卻也很熱,但林立茂密的樹木給安靜的公園帶來一絲絲清涼。公園裡遊人和居民三三兩兩,我隨意的走了一圈後就決定坐在長廊中休息。長廊下有位仁兄和我一樣在閒坐,滑著手機扭著身,展現了長沙人慣有的隨性。有一對新人和攝影團隊正在拍照,嘻嘻哈哈很歡樂幸福。一位奶奶牽著孫兒邊走邊説著以前烈士們打鬼子的事...
事實上,我突然有了久違的“旅行的感覺”。以前去旅行,我也總會給自己留一段安寧時光,或許在公園,或者在野外,或許在麥當勞和甜點屋,什麽也不做,就看路過的行人百般形態,看看書並寫寫明信片。以前我總會在隨身背包中放幾張明信片和郵票,若有閑暇且有所思,就筆記在明信片上,然後去找個郵筒或郵政局寄出去…。以前的明信片和郵票仍沒用完,可我早已不寄信了,甚至連寫字這最愛的事,也是很少很少有的了…
這清涼的下午,我坐在長廊地上享受著難得輕鬆的安寧時光。微風一陣陣吹送,我雖然也隨性的很,卻不愿在公衆場合歪扭身體,但也不免俗的滑動著手機,也隨手瀏覽了在紀念館中隨手拍的幾張照片,心裏不禁也有感動:儘管我也有自己的苦難大頭經要念,但至少我沒經歷過戰爭這一種最悲哀、最摧毀人性的災難。若非從前千千萬萬個在戰亂中灑熱血赴死就義的人,何來我們和平安寧又清涼閑靜的日子?千千萬萬個留名或無名的他們,就是英雄,都是英雄。我敬仰他們。
2024.09.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