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列宁的微笑
正是六个“偶然”相叠加,托马斯与特丽莎邂逅。在那个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托马斯给了特丽莎特别的感觉,从此一生,特丽莎与托马斯永远奇妙缠绕。所以,当邂逅的画面在你的每次回忆中逐渐诗意化,一切都变得唯美的时候,你再也难以割舍,只能把她放在内心深处,等待心灵再起涟漪。
冬季的那个傍晚,天空颜色昏暗,寒冷的北风刮得正紧,单七与可儿在校门口的老柳树下,待一位相识不久的老友,风中偶尔出现几片黄皱皱的杨树叶,可怜劲的在被拉扯揉碎。
他俩一边调侃,用笑声打发等待的无聊;一边悠闲自在,漫无目的的张望。本地的风刮的突然,两位穿着单薄的年轻人只能把双手插进裤子口袋,抖擞以待。大概不一会,这位老友伴着她的闺密就来到这俩面前,于是他们一行四人脚步向前……
“那人是谁?你们班的吗?”单七的右手急切拍打着可儿的肩,全然不顾可儿正与其右边那位老相识相谈甚欢,左手怯弱的食指指向前方不远处某人。
“什么?哪个谁哦?”可儿应付着,顺着单七的手指方向看着说到。
“就前面那个白色衣服的长头发那女的,谁啊?”单七继续追问。
“就她是吧,怎么?你想什么?”可儿笑着答到。
“没想什么啊,应该是你们班上的,就问问”单七一本正经的说,故作镇静的姿态。
“她叫霞,看上人家了吧?哈哈!”可儿继续笑着,他右边那两位也在谈笑,没注意他俩幼稚的玩笑。
显然,单七眼前出现了一个背影,这促使他变得漫不经心,他开始聚集于眼及的景象,目光如炬表情却略显呆滞,这一特殊的状态恰是一位虔诚的祈祷者看见圣洁的灵光的表现。这般枯燥的冬日,一位身穿白色长款羽绒服,长发齐腰,身材修长曼妙的背影的出现,总能引起某位青春男生的注意。单七一行人的速度平稳,与霞的距离几乎没变。看得出来,是单七在小心刻意控制着步伐,他要珍惜这即逝的背影,他要看着那一背的秀发,只是简单地看着它随着步伐节奏左右规律的摇摆:左、右、左、右、左……时间跟着摇摆越来越慢,灵魂出窍似的单七仿佛听到了那发梢摩擦衣服纹理的声音,萦绕耳边,很清晰,很悦耳,单七不自主地闭上眼,脑海中出现一片满是金黄的麦田,一阵风由东南方来,吹拂着那拥挤饱满的麦穗上,麦粒振动相互摩擦开始产生声音,可巧的是单七发现脑中的与耳边的声音竟然完美融合了。融合以后,画面就戛然而止。他睁开眼,那位“霞”已经消失在视野。单七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人,故乡在遥远的南国之南,一年水稻两季,麦田他是从没有见过的,更别提在成熟的麦田里听风吹麦浪声。他也很吃惊自己的脑海中怎么能出现这样亘古悠长的画面,他只能安慰自己并解释为短暂性精神错乱。于是他不在注意前方,视野转向了脚步触及的水泥路。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叫霞,她还不认识我”。
……
托马斯形容与特丽莎的相遇是“涂了油脂的篮子里的孩子,偶然漂到了他的床榻之岸”。想必也只有像特丽莎这样一位可怜纯洁的“孩子”,才能把铁石心肠的托马斯熔化。他高兴地在她噩梦惊醒时给她拥抱,在她流感发热时一直陪伴,在她泪流满面时与她激吻。如此鄙夷“爱”的托马斯,把“爱”付诸实践得如此痴情。生命中,爱情降临总叫人身不由己,爱情并不是有情人的专利,也不是有意之人的傀儡,它是命中注定,是机缘巧合,是上天赐予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