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鸟·人》

by 夏侯砯琰

我是鲛人与翼人的孩子

是生了翅的鱼

是长了鳞的鸟

我天生会水也擅飞行

可从没有到过陆地

终于有天

一只利箭穿过云霄

翱翔云端的我

跌落到地面

摔折了那半

本就被箭洞穿的羽翼

剧痛使我当场昏厥

待醒来却在华丽的宫殿里

受伤的羽翼被包扎起来

紫色的鲛尾浸没温泉里

我出神的看着周遭

直到轻快的脚步传来

那是个衣着高贵的人类女子

我听见身后的人唤她女皇

再后来

我的伤渐渐好了起来

但却越发思念海与天空

可女皇安排照顾我的人

却冷冷地告诉我

我是猎手献给女皇的礼物

而女皇已经颁布召令

要纳一个生有双翼

极其罕见的鲛人

作为她的侍君

我为此恐慌不已

因为父母曾告诫我

但凡人类得到的

都是没有自由的

于是我打算就此离开

却发现原本华丽的宫殿

已然成了金色的囚笼

背上的羽翼无法帮我逃走

身下的鱼尾却在提醒自己

一旦离水太久

我就会干涸而死

看着宫殿窗外的天空

自由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然而就在女皇骄傲的以为

我必会选择妥协时

却发现我看她的眼神

从未如此绝决

终于我扬手

做出令在场所有人

意想不到的举动

那本以痊愈的半翼

被我硬生生折断

女帝终是不忍

同意放我回去

至此以后

我久居深海之下

再不曾向往

陆上的生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