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死人脚,抢活人妻——齐懿公的终极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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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仇恨之大可以大到什么程度?将仇人杀死,将仇人凌迟……虽说消灭对方肉体是报仇的终极方式,但另有一种方式却比杀人更厉害,那就是掘墓鞭尸。
比如大家熟知的伍子胥,因父兄被楚平王杀害,后借助吴兵攻陷楚国,将已经死了的楚平王从坟墓里挖了出来,鞭打三百方才解了恨意。
可是鞭尸这种方式却不是伍子胥发明的,比他早一百多年的齐国就有人对尸体施加刑罚了。不过与伍子胥留下千古美名不同的是,此君却在历史长河中连一点光亮也不曾发出。
他是春秋时期的齐懿公,作为齐国的君主在位仅仅四年,基本可以说是默默无闻了。
不过他的父亲可是大大的有名——五霸之首齐桓公。
老树在齐桓公系列文章里已经说过,齐桓公好色,生下了很多儿子。死后,其中有六个儿子为了君位而争夺不休,你方唱罢我登场。本文要说的齐懿公就是这六个儿子中的一个,名叫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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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名叫商人,可他却不是商人,而是不折不扣的齐国公子。父亲齐桓公死时,他争不过其他兄弟,只好出逃国外。后来齐昭公当了国君,昭公与他并无交恶,于是又回到了国内。
眼看昭公当国君当得像模像样,而且寿命也较长,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于是商人就采取了韬光养晦策略:老老实实做公子,偷偷摸摸办大事。办什么大事呢?“阴交贤士,附爱百姓”,“阴”,就是私下里的意思,私下里结交贤能之人,还关爱老百姓。这样的结果是“百姓说”,就是百姓很喜悦。
这种状况持续了近20年。看官们轻易就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商人为做国君准备了近20年。
如果按照这样发展下去,或许商人会是一个很好的国君,但世间之事却并不是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在此期间发生了一桩事,改变了历史的进程。
一次打猎时,他与齐国一个姓邴的大夫发生了争执,一个说野猪是我打死的,另一个也说野猪是我打死的。本来是人打猪,后来就发展成了人打人。结果商人打不过邴大夫,野猪让邴大夫扛走了,商人很气愤,却无可奈何。但从此这件事就种下了恶因,后来结出了恶果,下文会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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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的时间说长也不算长,齐昭公死了,昭公之子继位。可昭公之子年幼,又哪是准备了20年的商人对手?才几个月时间,商人就把他搞下来杀掉,自立为君,史称齐懿公。
齐懿公当国君四年,做了四件事。其中自己做三件,别人帮他做一件。
第一件事就是报仇。报什么仇?野猪被邴大夫抢走之仇。可是邴大夫早已死了很多年了怎么办?有办法!叫人把邴大夫坟墓扒开,拖出尸体,砍断双脚!
第二件事,任用仇人儿子。他找来邴大夫的儿子邴戎给自己开车。古代舜帝不计鲧治水之失误,而任用鲧之子大禹治水,结果治好了水患,传为千古美谈。看来这位商人是要学舜帝了。
第三件事,抢别人老婆。手下有个叫阎职的老婆很漂亮,被商人知道了。商人很快利用职务之便把阎职之妻抢到了宫里,夜夜寻欢。阎职怎么办?也请到宫里,做他的车右。
稍微做个解释:古时国君外出坐车时坐在左边,因为以左为尊;中间是车夫,邴戎就是;右边有个陪乘,也叫车右,阎职就担任这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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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三件事却是为第四件事作铺垫的。上面已经说了,前三件事是齐懿公自己做的,第四件事却是别人帮他做的,那就是:找死。
公元前609年5月15日,正值夏天,齐懿公商人到申池游玩避暑。邴戎开车,阎职陪右,三人很快到了申池。
商人在池里泡了澡上了岸,四处转悠。车夫邴戎和车右阎职两人闲着无事,就在池里泡澡打发时光。然后两人就互相撕逼了。
阎职对邴戎说:“你老爸脚被人砍了!”
邴戎对阎职说:“你老婆被别人抢了!”
两人不光驾车技术好,口才也是相当不错,一句话就戳到了对方痛点,于是口角相争很快演变为剧烈的肢体接触。
可是二人越打越觉得不大对劲:断足与戴绿帽可都是拜国君所赐,我们两个打起来干嘛,这不是痛上加痛么!
想通了这一点,这对断肠人顿时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很快结成临时同盟,决定趁周围没人杀了齐懿公。
不远处有片竹林,竹高林密,浓荫蔽日。二人一见,喜道:真个是好地方!此处结果了那人可道是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二人对齐懿公说:那边有片竹林非常茂密凉爽,君侯何不到竹林里去纳凉?
也是商人该当命绝此处,竟想也不想就欣然答应,于是三人一起前往竹林。
这一个是有心游玩,那两个却是有意杀人,其中心情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三人来到竹林,阎职和邴戎很快将商人杀死。杀了人后,他们抛尸竹林,立即远走高飞,从此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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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讲到,齐懿公还是公子身份时,“附爱百姓,百姓说”。本来这么深得人心的一个国君死了,百姓们应该是如丧考妣,放声大哭才对,可是《史记》里是这么说的:
懿公之立,骄,民不附。
你看,所谓的热爱百姓都是假的,目的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而已,一旦达到目的当了国君,他就立即高高在上,骄傲自大,把百姓抛弃了。
他名为商人,可连基本的为商之道都不懂,那就是买卖公平。他抛弃百姓,百姓当然也抛弃他。这就是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可是齐懿公商人不懂。
齐懿公横死后,齐人如释重负。他们根本不顾齐懿公还有个儿子,却迎来了齐桓公的另一个儿子吕元当了国君,史称齐惠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就是齐懿公愚蠢可悲的一生,他甚至和“谦恭下士时”的王莽都根本无法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