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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杏树林

2024-01-21  本文已影响0人  一水的简书

        小时候想离开的地方,是长大后回不去的故乡——题记。

        我是一个乡土情结很浓的人,记得第一次走出家门是上高中的时候,自从住进会宁一中的集体大宿舍,回家已是两周后的周末。那时的我应该已经有十五六岁,一个少年曾偷偷的在被窝里流过眼泪,那时太想家,想妈妈了。

        再次离开家,是三年后去兰州上大学,那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外面,虽然我是土生土长的孩子,但是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劲,一个人坐大巴车来到省城兰州,转乘公交车找到了自己的学校,报到、办理住宿、领书,交学费……一切都是一个人完成。还记得一个月后,弟弟去安徽上大学,我送他去火车站,那时对火车也只是耳闻,从来没有见过,去远方要坐火车,怎么坐火车?到哪里坐火车?我也是丈二的和尚。就这样,我还是送弟弟坐上了去安徽的火车,一声汽笛,弟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弟弟坐上火车之后,他是怎样到学校的?怎么办理入学手续的?那都是一个月后收到弟弟的来信才知道的。

        在兰州上学的时间,我基本上是适应的,即使只能在寒暑假的时候才回家,但从没有想过家。和其他大学生一样,快到学期末,生活费告急的时候,就有些想家了,但是不会张口去要,因为每学期的生活费父亲都是足额提前存到银行的折子上,不够只能精打细算了。

        大学毕业后,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来到了宕昌县哈达铺,从大学的校园里出来,走进了中学的校园,位置变了,角色变了,但不想家没有变,回家的频率仍然是一年两次,或者五一国庆再加一次,刚上班的时候,那真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美好时光,再加上有了一定的经济来源,那就更不想家了。

        2010年7月31日,和相恋六年的爱人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每年寒暑假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是“各回各家,各想各妈”。要说想,那就是恋人间异地的思念。直到2012年元旦,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宝贝儿子的出生,我才感觉到自己长大了。母亲看她第一个孙子的眼神,每天不知疲惫的忙碌,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用冷水给孙子洗尿布,我仿佛突然醒悟,想起了家中孤独的父亲,一个从来没有做过饭的男人,一个从来没有洗过衣服的男人,不知道他在家里是怎么度日的?当我后来知道,父亲多数时候以早晨的罐罐茶替代中午饭,方便面真正成了父亲的方便面,我在想,父亲是怎么把岁月划开累累伤痕的手伸进面粉,倒入清水,那是不敢想象的画面。

        从那时起,我开始想家了。

        2012年,有了一辆小轿车作为我的代步工具。家与单位的距离总是固定的,不增不减,但每次回家用的时间总是比每次回单位用的时间要短很多,回家的时候总是等不到天亮,回单位的时候总是迟迟不愿出发。父亲在那里催促:“早点走,不然回去迟了”,但我还是在每个房间里转出转进。好像还有什么东西被遗忘,尽管后备箱已经被父亲塞的再装不下任何东西了。

        我很庆幸自己是一名老师,工作其实也是很忙碌的,特别是自从我陆续担任了学校的团委书记、政教主任和教务主任后,在没有实行“双减”和“五项管理”之前,真的是起早贪黑,早上6:30上过早自习,晚上10点才下晚自习。朝九晚五从来不是说老师的工作时间,很多人都羡慕老师的寒暑假,但没有人看到过老师和环卫工人一样早起的身影。

        随着年龄的增长,在忙碌的工作之余,我很珍惜属于自己的闲暇时间,周末、节假日,寒暑假,只要有空闲,总是想往老家跑。记得yq刚刚结束的那个周末,已经是周五下午5点了,我依然决定一个人开车回家,晚上快11点了才到家,但父亲依然站在门口等候:“让你不要回来,回来干啥呢”?这是责备?这是爱,这是浓浓的爱,只有远方的游子才能懂的爱。和父亲寒暄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那一晚上,我没有做梦,睡得很踏实,听见父亲早上起来在窗台上习惯性的磕茶罐子的时候,我才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

        星期六的清晨,太阳比我早起了很多,我赶紧起床,简单的收拾整理家务,给父亲做了一顿饭,周日又要返回学校了,就这样两天的时间,往返于300公里之间的他乡与故乡,虽然身体疲惫,但是内心很满足。

      今年(2023年)的寒假,在海石湾安顿好妻儿后,一个人又偷偷的跑回老家。父亲和母亲都在老家,这是十多年来很少有的,这十多年来,父母总是聚少离多,我这次回来很珍惜和父母团聚的日子。母亲依然很偏爱,不让我做家饭,不让我干活,母亲饭熟了也不叫一声,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偷偷的把饭端在桌上了,40岁的儿子又一次享受了“饭来张口”的幸福。早上学着父亲的模样,煮罐罐茶,晚上陪父亲喝一杯酒,白天闲来无事,闲庭信步,走儿时的路,看不变的山,想过往的事。

        今天,我顺着上初中时的路,走走停停,路过一片杏树林,想了很多,有一棵杏树孤苦伶仃的立在半山腰,旁边的树呢,或许已经被砍伐了,或许自然枯萎了,被日月风霜带走了。杏树林的树都没有想象中的高大威武,但年岁已高,从上世纪60年代算起,这些杏树已经年逾古稀了。

        记得每年暑假的时候,我还能吃到这片杏树林里酸涩的杏子,每年国庆回家的时候,我都能看到红黄绿三色浸染的这片山林,尽管山林中被岁月洗礼的杏树越来越稀疏,但风景依旧。

        是啊!不惑之年的我看着年逾古稀的树,想起了那句话,小时候想离开的地方,是长大后回不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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