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只有猫知道

2018-03-29  本文已影响0人  无秋白

文/陈容与

只有猫知道

曾经有人评价我,“你就像一本闭合的书,我很难理解你到底在想什么,像神出鬼没的黑猫,一会儿亲近,一会儿远离”

对此说法仍有待商榷,但是我承认似乎是这么一回事。若有若无的游离感以及飘忽不定的思绪,某段时间里头脑浆成一片,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放逐自己,在空白中流浪。

我和猫的缘分或许是早已注定的,在很小的时候我家还在破败的乡下,走遍屋头村角也就几分钟的距离,某天傍晚我骑自行车回家,刚停好准备锁门,一只黑猫在身后狐疑迈着小步走近,不知是饿了还是被遗弃。

它竟抬起爪子在我脚边摩挲,天色渐晚,看它还没有跑开的意愿。我拿昨天的剩菜逗它。没想到这只黑猫一路追着吃。荒凉的乡下可爱的小生命兀自降临,天使一样。

于是我擅自收养了并为它取名“木瓜”,母亲一开始是反对的,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这只好吃懒做的猫赶出去,可能是它眼睛明亮又可怜的模样,最后母亲也就作罢,将它正式纳入家庭的一份子,朴素简单的日子里,本来习以为常事物却变得新奇起来,晨雾、远山、炊烟、归鸦……在猫的眼中,一切会是什么样子?

猫是很难去猜测的动物,白天随着迷漫的白雾散去不知所踪,晚上隐匿在夜色中不知归期。等待一只猫就像等待一场盛大的宴会,你不知道下一秒是惊喜还是意外,漫漫长日落下空想的期待。

在我上学的那几年里, 木瓜只有在喂东西的时候才与我亲昵,就算相处久了也会有很疏远的时刻。有一次连续几个星期没有回家,偶尔路上遇上流离的野猫,怎么看都觉得是木瓜回来了,凑近眼神细节上是我没见过的陌生模样,难道这只野猫竟也学起人来戴面具?猫流连于山间身上沾了些许灵气的东西,幻化莫测罢了。

在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这只神秘的黑猫,不曾去想它是否是死在深山密林里,还是被人圈养锁着腿脚,天生的野性指引一只猫对抗外来的羁绊,它是追寻自由去了吧,我忍不住张望远方发呆。

刚好那一年我们搬家,我坐在台阶上眼看屋子一箱箱地清空,没有人注意到后门那儿冒出个小黑点,它警觉地探出头左右观望,然后迅速朝我跑来,我就知道木瓜回来了,这野猫贼聪明。

它一如相遇时趴在我脚边,一边摩挲我都裤腿一边直勾勾凝视前方,大概是舍不得,连连发出谄媚的叫声。可惜最后一面就该离别,下一刻,会不会越过谜一样的夜继续流浪,我不去想,只觉得日光恍惚,人影散乱。胸腔里激荡一股忧郁。我既留不住也不必强留,远处母亲喊我上车,环顾四周的寂凉景色,乱草从生,炊烟袅袅升起,乌鸦驮着心思栖身某个枝头。木瓜慵懒得趴在地上,时间好像过了好久,它大概是累了吧。

母亲加紧声音催促着,黑猫不见了,我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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