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1-17

网课：我们应让孩子承担更多拥抱不确定的世界的责任

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不仅让我们感慨生命的脆弱和可贵，还让我们看到了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混乱的，而我们期待的、引以为安全的秩序根本不存在。拿教育领域来说，孩子和家长们已经习惯了每日上学、放学、小测试、辅导这样的日常作息，我们从未思考过，或用客观证据来证明这样的做法是不是最有效的。没有任何批判的意思，我们一致认为这是最佳的策略，我们对此做法感到安全。顺便说一下，人们以为自己的想法完全出于理性，实际上，它总是由多重先天的心理倾向造成，包括从众的心理倾向、避免痛苦的心理倾向等，对于这一点人们很难发现，也很难控制。

然而，疫情让我们不得不面对混乱，那就是孩子不再像从前那样每天上学，有秩序的接受学校教育，而是居家学习。这实际上是打破了固有的习惯和认知，在我们的心中平添了未知和不确定性。这样的事实对很多人来说是恐惧的，而他们担忧的点就是：脱离了学校教学，孩子无法得到成长怎么办？如何让网课更有效率？我该如何做才能找到孩子到学校上课的那般有秩序的学习？......

当我们这样思考时，我们就把孩子的学习、成绩和成长当成我们成年人的责任，而这一过程中的主角，也就是我们的孩子自己，似乎不用参与这部分的谋划，他们只要全权按照我们计划的去做就好了。当我们这样做的时候，大多数人感受到了自己的孩子在成长么？

毫无疑问，对大多数家长而言，答案是否定的。麻省理工学院的行为经济学教授丹·艾瑞里在研究中发现，人们对自己参与制作或制造的物品会抱有更多的好感，原因是在制造中他们投入了很多感情，这样物品有了非凡的意义，这个心理想象被他称为宜家效应。从这个角度思考，如果我们为孩子谋划一切，他们就缺少了参与感，也感受不到不到将来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人的重要性、以及在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人的过程是多么意义非凡。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会积极进取地朝这个方向努力呢？

其次，我们在开篇讨论过，这个世界的本质是混乱的，而令我们感到安全、我们身心寄托于的秩序根本不存在。如果我们为孩子安排好一切，并扔给他们一句“只要你把学习搞好”，就等于让他们习惯于生活在一个有秩序的世界里，拒绝让他们学习如何应对纷杂世界的一切机会，这增加了他们的脆弱性。当他们逐渐长大，他们还是得重新再次面对和学习如何处理这样的情况。实际上，“长大”并不是一件很遥远的事，即使在青春期，孩子就需要处理发生在同一个时空的来自家长、同学、课业以及其他多方面不同压力产生时的。而那些认为孩子长大后便自然而然会处理这个世界的混乱的人，就像要求一个从未学习德语的人用流利的德语跟他人交流一样，是天方夜谭之说。

事实上，疫情不仅是一次促使成年人回头审视自己过往生活的契机，对孩子来说亦是如此：抛弃了平时的完成作业、小考成绩、别的同学和他们家长看待自己的眼观，回到自己的内心，去探索和思考真正，就像意大利的教育家玛利娅·蒙台梭利所倡导的“孩子是在与环境互动的过程中发现自己”。当然，孩子们还没成熟到可以做到这一点，这样的话，就需要我们这些成熟的、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引导他们。但做到这一点最重要的是，家长不应该过多担忧这个并不是遵循着特定秩序运转的世界只能给孩子带来负面影响，我们应拥抱无秩序，发现其中蕴含着的能让孩子茁壮成为一位优秀成年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