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的守护》6:丁木的心思
文:广州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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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追随着太阳的脚步慢慢地流走了,芒果树的影子也越来越少了。婆婆张罗了一顿简单的午餐,留下小丁一起吃午饭。
正在他们吃饭的时候,门外传来了粗鲁的开门声,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从院子走了进来。他的右手上拿着个酒瓶,嘴里唱着跑调的歌,满身的酒味把小黑狗都熏得直皱眉头。
“你这个家伙,到小镇上玩了一个晚上了,现在舍得回来了?”婆婆看到来人,生气得脖子上的青筋一抽一动的。
哦,原来是婆婆的儿子丁木回来了。这家伙老大不少了,吊儿郎当,好高骛远,每次从远洋回来都惹得婆婆很生气。
丁木踉踉跄跄地跨过客厅的门槛,给拌了一下,像个大冬瓜似的摔倒在地下。
小丁赶紧跑过去想扶起他,丁木却舒服的四仰八叉躺在地下,打着哈欠,接着伸了个大懒腰。
婆婆走过来,弓下瘦小的身子,左手拎着丁木的耳朵,打开大嗓门骂道:“你是不是把我的钱拿去赌了?哈,你还喝酒啦。”
丁木没有理婆婆,他大声叫嚷道:“老娘,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说完,他颤颤巍巍从地下爬起来,脚步轻浮,黝黑的脸上带着红晕,眼睛充满了血丝。
当他走过小白的身边时,突然,抬起到半空的脚步,停了下来。
“咦?这是什么……来的?真好看……小桶里有一块上乘的羊脂……白玉啊。”丁木蹲下小桶边,打了一个酒嗝,醉眼迷离地盯着小飞鱼。
小黑狗张大嘴巴,对着他狂吠了几声。他厌烦地拿着酒瓶向小黑身上打了过去,口吐着白腥沫子骂道:“滚,滚!你这烂狗。”小黑狗灵活地躲开了。
丁木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插进小桶里抓小飞鱼。“哎呀!”他大叫了一声,把手从桶里拿上来,食指上流出了血。
“我的妈呀!什么破东西,会咬人?疼死我了。”这股疼痛似乎让他酒醒了过来。鲜红的血液滴进小桶里,小白却长了精神一样,游得更欢了。
小丁大吃了一惊,看着小桶心想:“小飞鱼不仅长出锋利的牙齿,难道他还喜欢闻鲜血的味道?怪不得昨天晚上,小白吮着自己受伤的手掌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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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木把手指塞进嘴巴,吮了一下手指上的血,往桶里定眼一看,两眼放光地说:“喔,真漂亮!!这么好看的飞鱼,如果卖出去的话,一定可以卖到个好价钱。”
小丁迅速把小桶拿到旁边的椅子上,摇晃着小手说:“不卖,不卖。丁木叔叔,你不要打小白的主意。”
“你这小鬼,你现在吃我的,喝我的,这条鱼给我了又怎么啦。”丁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小丁的饭碗,不高兴地叫嚷道。
婆婆一巴掌打在丁木的头上,“你这臭家伙,活儿还没有小丁做得多呢。”
丁木努了努嘴巴,摸着头闷闷不乐地说:“老娘,你可不要打死我了,打死了我,你可没有人送终啦。”
“你这臭家伙,我终有一天给你活活气死。”婆婆生气地白了他一眼。
“哎呀,我的妈呀!这条臭鱼咬得可真深,还在流血呢。”丁木看着食指又浸出了血,龇牙咧嘴地说。
婆婆心疼他,又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挪动着蹒跚的脚步,走进房间拿了药品出来。
“你这冒失鬼,活该。”婆婆一边关切地给他处理伤口,一边骂道。丁木像个孩子一样,撒着娇叫道:“哎呀 ,哎呀,疼,疼,老娘你轻点呀。”
“有妈的孩子真幸福!”小丁看着这慈爱的一幕,想起妈妈以前对自己的照顾,不禁湿润了眼眶。
桶里的小白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切,摇动着尾巴跳跃了起来,大大的眼睛水灵灵地盯着出神。
小丁真的很羡慕丁木,有妈的孩子多幸福啊,即使孩子多么的不听话,妈妈还是深深爱着自己的孩子。
人生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吧,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而有人只愿身在此福中。
丁木看着包扎好了的手指,对着小白做出恶狠狠的表情,小黑狗一看,又对着他吠叫起来。
“你这臭狗,怎么在我家撒野了呢?滚远点!!真讨厌!”丁木伸出脚,狠狠的向小黑狗身上踢过去。小黑狗灵活地躲在婆婆的身后,朝他叫得更大声了。
小丁跑去厨房取了个碗,盛了一碗饭给丁木,丁木接过来,蹲在椅子上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他实在饿极了。昨天晚上,他在小镇上赌了个天昏地暗,输光了钱,最后像个哈巴狗一样赖死不走。赌场里的人可不客气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他只好灰溜溜地滚出了赌场。
此刻,他低着头吃饭,目光却偷偷打量着小飞鱼,喜上眉悄寻思道:“翻本的机会,送上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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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后,丁木就进屋睡午觉了。他翘起二郎腿,寻思着如何把小飞鱼弄到手。据他的观察呀,这条飞鱼实在罕见,绝对是非凡之物,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他想起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就连那块心爱的手表都卖掉了,今天一早换了酒喝,死皮赖脸坐上到镇上卖鱼的渔船上回来。正发愁没有本钱,又要去货轮上受苦呢。
他的心又燃起了希望,“这条纯白的小飞鱼,比血龙鱼还要稀罕呢,拿到鱼展会或卖给鱼贩子,可要狠狠发一笔横财了。”
丁木乐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夕阳西下,海天染成一色,迷人又壮观。
小丁准备离开婆婆家了。临走的时候,婆婆叫起了丁木,嘱咐他帮忙拿东西到灯塔上。
婆婆从门口的木瓜树上,摘了几个金黄色的木瓜下来,塞进小丁的袋子里说:“这瓜树上熟的呢,甜得很哦。”
她把袋子递给丁木说:“拿着,小丁年纪小,你帮忙背上灯塔吧。”
丁木一反常态,表现得很热心:“行,这点小事,老娘你放心吧。”
小丁谢过婆婆,招呼上小黑狗,丁木背着袋子跟在后面就离开了。
“小丁,再过些时候芒果熟了,可要过来摘些上山吃哦。”婆婆冲着他们的背影叫道。
他们又走到海神庙里,带上村民为小丁准备好的食物,两人就往灯塔出发了。
小丁唱着歌,背着小包,提着小桶欢快地走在山路上。小黑狗跑得最快,丁木叫嚷着东西太多,他提着两袋东西,走走停停,一会儿擦汗,一会儿坐在石头上休息。
直到太阳躲进了云层,把最后的余晖拖回家,天色也暗下来时,他们才到达灯塔上。
丁木放下物品,并没有焦急离开,他在灯塔里溜达了一圈,最后目光又落在小飞鱼的身上。“小丁,这条小飞鱼你知道怎么养吗?”丁木故意关心地问道。
“叔叔,你告诉我吧,小飞鱼是吃什么呢?”
“这鱼很难养活哦,不如你让给叔叔吧。要不,我给你一点钱?”丁木挤出一点笑容,试探地问道。
“我很喜欢这条小飞鱼。你不告诉我,我知道想办法呗。实在不行的话,就让他回到大海里。”小丁搂着小桶说。
丁木沉默了,但心里喜滋滋的,“原来这个孩子,一点也不知道这条小飞鱼的价值,真是个傻冒儿。”
突然,他一手把小桶抢了过来。小黑狗马上跃到他的面前,两只眼睛死死盯着他,大声地狂吠。
“你要干什么?”小丁马上把小桶抢回来,紧张地问。
“别紧张嘛 ,我只是看看……”,丁木突然停下来,人也跟着跳了起来,他扯着自己的裤脚,大声吼道:“滚,滚一边去,你这臭狗!”
原来是小黑咬住他的裤子了。
小丁吹了一下口哨,小黑狗看着小丁的手势,听话地放开了丁木。
丁木狠狠地盯了小黑狗一眼,心有不甘似的离开灯塔。小丁一直目送着丁木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小山上,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丁木的身上透出一股不怀好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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