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那点事儿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情

2016-01-23  本文已影响0人  Ketno花间

 相恋的小情侣几乎都一样,大多数通常都是要经历新鲜期、热恋期、降温期和冷淡期这四个恋爱阶段。前两个阶段可谓是充满了甜蜜,第三个阶段感情沉淀,第四阶段双方认识充足了,则也就是矛盾与争吵最多的阶段。

 在第四阶段停留的原因可以有很多,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甚至都能耽上一阵子。最常见的就是双方的感觉腻了,没有了最初的新鲜感,于是就冷淡了下来。当然,也有一些是自身的各种因素不合,或者外界原因的种种阻拦导致最终的分道扬镳。

 夏朝和安漠想必现在也是到了这个阶段。

 尽管现在仍然住在一起,但每天两人都是独来独往各忙各的,从来不打照面,除非偶尔必要的时候就两言三语,之后便再不肯多言。桌上的饭菜也由原本的丰盛诱人逐渐变的简洁单调,有时候甚至一盘咸菜也能糊弄过去。晚上睡觉也没有最开始同床的羞涩与甜蜜,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如同生人般,反而更加觉得不自在,夏朝有想分床睡的打算,但又不好意思对她一个女孩子开口,万般无奈之下便只好搬出电脑,独自去客厅睡觉与她分居。

 相识相恋三年,大学之后,曾经一度憧憬着爱情的美好与长久,但那些美好显然不是夏朝所能够得到的,虽说这里面有一半都是他的缘故。

 安漠她无法生育。这是一年前她才告诉他的,而那个时候夏朝几乎已经开始策划之后的婚礼,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如晴天霹雳似的,把他整个人都给轰炸了一番。

 如果抛开外界一切的因素,那安漠生不生孩子其实他都无所谓,因为本身他自己就不喜欢小孩。但最主要的是夏朝是一个大家族,他的家族这一代只有一个独子,全家人都指望他以后成家能有个儿子继续蔓延香火,如果他娶了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孩子,那不但亲戚们会冷言寡语,他夏家的香火又该传去哪里?

 她说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他沉默了半晌,最后也没有给出正确的答复。对于领养这方面夏朝其实是有一定的洁癖,花尽心思养别人的孩子,他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接纳一个外姓人家孩子,想怎么说自己也是无法做到的。

 他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考虑罢了。

 夏朝爱安漠,当然爱,他和她的爱一直都是相对的,他能够感受到她的深爱,所以他也会更加加倍的爱她。但一想到两人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这是场以后会受家族人冷眼相对的空无爱情,他们之后什么也不会留下,这让夏朝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得知这个事情后,夏朝就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安漠现在和他讲了,而不是等结婚之后再说,她应该也是有一定的猜测,但更多也是为了考验他。

 但有的时候爱是会受外界因素影响的,那么现在他究竟该怎么做?两人仍然住在一起,生活表面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改变。

 但其中真正细微的变化,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自那以后夏朝再也不会对她做出亲昵的动作,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拒绝她的好意,他在思考的过程中整个人都冷淡了下来,因为他觉得如果两个人之间没有结果,那还是不要陷的太深为妙。这久而久之安漠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索性熄灭了自己的那份热情,与夏朝即使睡在同一张床,却更像是两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

 夏朝知道恋爱四阶段,也清楚自己目前卡在什么地方,现在的这段冷淡期很不正常,如果再不尽快做个决定,那最后的结果不用多讲,肯定是分道扬镳。

 相爱相恋在一起就肯定要结婚的,结婚那就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要考虑到双方家族的因素。老一辈人的思想都封建的很,而夏朝的二叔知道他和安漠在一起的时候就惦着抱孙子,如果最后得知她根本无法生育,那他们不但要背负家族的辱骂,二叔失落的眼神会更让他觉得难受。

 夏朝父母在国外,这二十年来只见过他们几次,自然没有什么感情,是二叔从小把他拉扯到大,自己终身未娶,他不能不孝。

 又想到与安漠那么多年的感情,放不下,家族人不接受,夏朝也总不可能带着她去私奔,这种电影里的桥段看似简单,但他和她丢下工作跑了也总不能喝西北风去。况且安漠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既然不能给她一个家庭,那么最好还是趁早放手,这样才不会耽误她之后的幸福。

 夏朝几乎夜夜辗转难眠,然而看着日渐冷漠的安漠,也不知道她是在配合他态度的伪装,还是打心里真的恨起了夏朝来。作为初恋,要放手确实困难的很,作为一个男人,他现在只能说自己太婆妈。

 他想,应该是时候做个真正的决定了。

 第二天是周末,平常这个时候夏朝都是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肯起床,但这天却起了一个大早,等安漠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早餐,这是几个月冷战内从未有过的事情,她看到之后明显吃了一惊。

 夏朝又找回了许久未曾使用的温柔语气,对她轻声道:“起床了?那快来吃早餐吧。”

 安漠看他的表情有些迷茫,大眼睛里尽是不解,但她显然还是了解他的,过了没一会儿就看明了他的用意,她走过来坐在桌前,开口便问道:“朝,你是不是有事情和我讲。”

 夏朝点了点头,既然她都知道了,那倒还不如直说的明了,他脑内快速回想着昨夜想好的说辞,但无奈脑子不够用,一时间吞吞吐吐。面对着爱人,原本已经组织好的说辞竟然无法脱口,分手的话语就像凝墨般聚在口中,无论如何也倾倒不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生不了宝宝,你早就想和我分手了是吧。”安漠盯着他,吐出的语句清晰平淡不带有任何情感。而这一句一字却无疑是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一个女孩子分手时承认自己的隐疾,这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他知道,所以才想尽力说的委婉些,但只可惜,想不到自己在关键时刻竟然这么不中用。

 夏朝皱起了眉头,脑内尽量搜索着听起来不伤人的句子,断断续续的道:“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我……”

 “行了,你一说谎就结巴的毛病还是没改。”安漠的语气依旧很平淡,看不出任何愤懑或悲伤,甚至还有隐约透露一丝轻松的感觉。

 这倒让夏朝有些惊诧,因为他一直以为安漠是不想离开自己的,甚至可笑的认为她根本离不开自己,但如今一看,他就有种把自己的位置定义太过于伟大的感觉。

 男人都是自恋的生物,这句话说的倒不假。

 安漠看着夏朝惊讶的神色,微微一笑,道:“这没什么,我又不是几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丢了件东西就哇哇大哭,我长大了你应该为我高兴才是,最起码提分手的时候不会被我死缠烂打。”

 夏朝僵硬的点点头,心说也是这么一回事。但一想到初恋短暂,这场好不容易持续了这么些年的恋情即将因他而结束,心里总感觉有些空空的,仿佛丢失了什么似的。

 他想向安漠道个歉,而还没开口,安漠就又道:“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可以吗?”

 “啊,当然。”夏朝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既然是最后一个请求,那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穿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衣服,半个钟头后,我们在老街的旧咖啡屋里碰个面吧。”

 夏朝脑子一向不好使,记忆力极差,他甚至不知道原来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是在那个咖啡屋,所以当然也不会记得当时自己穿的是什么衣服。

 就算记得,但凭自己这丢三落四的毛病,那衣服估计也早就成破烂了,让他上哪儿找去?无奈地想着,看着衣柜里堆满的衣服,最后只是随便找了件T恤套上,然后就出了房间。

 到客厅后发现外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夏朝实在不明白两人明明住在一起,为什么却要分别前往咖啡馆,她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和安漠在一起这么久自己也琢磨不透她心里想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但现在也并不需要去想,这是最后一次,他只要照做就行了。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但夏朝心情阴霾的却没有一丝光亮。拐了三四个街口才到达老街,老街是一条历史久远的街口,而那里的标志性咖啡馆更是著名,店面装修精致古典,许多明星都喜欢去那个咖啡店品饮或者拍戏。

 夏朝快步跨过马路往咖啡店跑去,推开店门,中世纪的古典音乐便传入耳内,门沿上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着,他抬头望去,就只见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

 女孩子捧着书坐在窗边,面前一杯温咖啡冒着暖暖的热气,她乌黑的长发随意挽起,在风中轻轻飘动着,皮肤白皙仿佛吹弹可破,眸子温柔的仿佛可以溢出水来,她纤长的手指在书页间滑动,只不过看起来心不在焉,薄薄的轻纱裙随风摆动,一缕阳光照射在她身上,一时间仿佛天使降临般。

 夏朝看呆了,因为他早就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好好注视过安漠,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她一同出去游玩,没有认认真真看过她打扮起来的模样了。夏朝的胸口有些闷堵,她这最后的要求,莫非就是想让我珍惜眼前人?

 他走过去,拉开她前面的椅子就打算坐下,而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似乎突然闪过什么,那像是一个画面,又像是一场电影的某个片段——咖啡屋里,一个一袭黑衣的男孩走到看书的白衣女孩面前的座位,问道“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人的大脑在特殊的情况下,会对于某一个记忆时刻的片段进行重播或者回放,跟DVD似的神奇的很,夏朝知道这个原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便沉默的坐在安漠面前,想看她之后会有什么举动。

 安漠放下手中的书,似乎有些可惜,只不过那一丝遗憾在眼中仅停留了片刻,便一闪而过。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裙子,缓缓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穿的裙子,你说过它很漂亮,之后出去玩的时候总是要求我穿上它——不过我想你应该早就不记得了。”

 “抱歉,我的记忆一向不行。”他思忖了片刻,无果,就有些愧疚道。

 安漠转过头,面无表情看着咖啡屋里的景象,语气却透露着几分可惜:“这么些年,人变了,但这个咖啡屋却没有任何变化。我也想过,以后说不定可以与旧人再回到这里,回忆所度过的总总,但看来估计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安漠看着夏朝,对他莞尔一笑:“不过,也没什么是吧。人总不能一直留在过去,人心也是会变的。你能陪我再回到这里找一找曾经的感觉,我就已经很满足了。”她顿了顿,继续道:“朝,我们分手吧。”

 而夏朝这个时候鼻子却莫名的有些酸,胸口堵得更加严重了。

 他在心里询问自己,为什么要放开这个与自己相恋那么长时间的女孩子?就因为她自身的原因,怕自己无法在家族有立足之地?但相爱的人不本就应该摆脱世俗的眼光吗?我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我啊……

 突然那么一瞬,脑海里的那些场景片段似乎又一幕幕闪现了出来——

 与她在咖啡屋的首次相遇,几乎是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要了人家联系方式后,便开始对她展开疯狂的追求。送花、巧克力、写信、请客约吃饭,热恋时几乎两人每天都有约,他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平稳,没有过大吵小闹,因为安漠本就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如果不是她自身的原因,那他们说不定现在还是很恩爱的小情侣,以后结了婚,便会平平淡淡的过着幸福的日子。

 但恋爱本就是婚姻的前戏,安漠是他曾经认为可以相守一生的女孩,但一场没有结果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呢?

 之后的日子,夏朝的生活里就缺失了那么一个纤细的身影,他的房子本不大,两个人住着总觉得拥挤了些,但现在只剩下一个人,却觉得空荡的屋子仿佛要把他吞噬,不多时,孤独就逐渐蔓延爬上了心头。

 他知道这是我自找的。

 分手的前一段时间人都是孤独的。三个月后,夏朝的生活渐渐恢复了正轨,他打理了屋子,把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邮递到她家,然后清空其他的东西,卖房。

 这些年的感情不是说没就没的,夏朝不触景生情,但要是让他还留在这栋房子,只会让人觉得不自在。卖了房子后他就收拾包袱,打算回到老家的城市去和二叔待一阵子。

 回去时已是傍晚,二叔见他回来扯着包袱连招呼都没打,一脸惊讶的问道:“咋了,看样子这是要回来长住,大侄子在外头受欺负了?”

 夏朝说没有,只是和女朋友分手了,房子卖了所以回来静静心。

 二叔听了他说的原因后半天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夏朝原本以为他能安慰我几句,但一看这气氛不对,倒也没有开口,只是在他烟盒空了的时候重新递了一盒过去。

 “臭小子,你得赶紧把人家女孩子追回来。”二叔把烟盒直接砸在他头上。他长叹了一口气,仿佛在下什么决心似的,过了好久才道:“你没有必要为家族传承香火,因为我这一代就已经不是夏家人了。我本是你奶奶收养的遗孤,而你也是你老爹领养回来的。”

 四十多年前,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妇却因丈夫无法生育,无法蔓延自家的香火而陷入烦恼之中。丈夫在家三代单传,第一胎如果要的是个女孩那都得重新生,更别说不能生了。

 在家族压力的逼迫下丈夫悲痛欲绝,而妻子为了护全丈夫的颜面,又为了让两人脱离现状的苦恼,便想了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她瞒着家族其他人从外领养了两个婴儿,那便是夏朝老爹和二叔。

 于是这一关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可二老毕竟没有要瞒着他们身世的意思,否则那样对他们就太不公平。长大后,老爹和二叔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爷爷本以为养育之恩大于血缘关系,可他们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老爹因一时无法接受非亲生这个事实,于是毅然逃到了国外与二老再不相见,而二叔却觉得没什么,血缘这种东西在感情面前没有任何意义,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这才是真情的标准。

 爷爷对大儿子失望的很,但毕竟不是亲生的,老大知道后也不会受管教,就放任去了。

 可好巧不巧,老爹在临走之前绕着街道散心的时候,发现了被扔在垃圾筒旁边的一个婴儿,当时他想到自己的身世,心一软,就把那婴儿带了回来。而这个婴儿之后他也没管过,只是交给他老弟抚养,自己不过打着一个父亲的名义罢了。

 那个婴儿就是夏朝。

 二叔为了报答两位老人的养育之恩,便留在他们身边照顾直至两人寿终。二叔心里其实一直是恨他老爹的,因为养育之恩浓于血,任何感情培育深厚都抵得过那一张DNA证明书。

 就算生不了孩子又如何?人生在世,本就是为寻其所爱,喜欢就是喜欢,你在乎别人的想法干啥?你爷爷奶奶不是照样一起走了下去了?二叔说着想摸烟,但他手里的烟早就抽光了,我双手捧上烟盒递过去,而下一秒就又砸回了我的头上。

 你和人小姑娘分开了,是因为你怕。怕什么?怕家里人的闲话,怕他们责怪你不为唐家蔓延香火!二叔说着说着几乎跳了起来。但你现在知道自己不是唐家人,那这些规矩也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在一起本来就是自己的意愿,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摸摸自己良心,问自己是不是还中意着那小姑娘?

 到后来夏朝才知道,原来二叔年轻时,曾经喜欢过隔壁街古董铺的大姑娘,那时候喜欢一个人并没有现在这么复杂,几句甜言蜜语就是真心,对上眼那就觉得这辈子就是这个人了。二叔对那个姑娘很好,有事没事都去古董铺帮忙,这一来二去,那铺子老板看二叔人还不错,便把女儿许配给了他。

 婚后一年,那姑娘怀孕两次却都意外流产,二叔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带去一检查,原来是习惯性流产,不适合妊娠,硬要生孩子的话,那这姑娘的命也得搭进去一半。

 那不生就不生,二叔的心态一向开朗,更何况这种情况在养育自己的父母身上也存在着。但那姑娘不知道二叔的身世,一直觉得自己愧疚于二叔,总惦记要为他延续香火。在一次流产后,那姑娘大出血,他父亲卖了古董铺才把她好不容易救了回来,但这姑娘身子太弱,没几天就死了。

 从此二叔终身未娶。

 爱一个人就是爱一个人,这种感觉单纯的很,跟她能不能生有什么关系?你爱的她是个人,不是繁殖的机器,只要觉得自己这辈子认定就是她,其他什么都不管不顾,那这就是爱了。二叔我错过一次,你不行,我不能眼睁看着你错。

 二叔终于接过了烟,点上,那声声哀叹就像夜里空鸣的古钟,也像山崖上孤狼的哀嚎。

 第二天夏朝就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坐上的士后直奔向安漠家的地址,这一路上他想了无数诚恳的说辞,想着道歉的话语,他相信这次自己的语气一定会坚定诚恳,再也不会期期艾艾了。

 而到了目的地,却让夏朝的心直接沉了下去,那栋房子在前个月竟然已经易主,他问知道原主人去了什么地方吗,那人说不知。

 这不也和他一样吗,卖了房子,离开这座城市打算换个地方重新开始,女孩子的心思纤细的很,她们避开触及自己脆弱内心的事物,总是装作坚强,甚至最后佯装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失恋的人都是悲伤与孤独的,就因为在瞬间陷入这可怕的情绪,我们带着悲痛义无反顾地向前走去,从此就陷入了仇恨之中。

 安漠她现在一定很恨我。

 夏朝这样想着拨打她的手机,可那已经变成了空号,安漠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有些东西留不住,那就没有必要继续抱有希望的拉扯着。

 夏朝才发现原来自己对她的了解少之又少,她搬了家换了号码,那他就根本无法寻找到她,他甚至连她网络上一些联系的账号都不知道。那个纤细的人影就像一场梦境般,一场被他自己亲手打碎的旧梦。

 悲伤犹如潮水般向夏朝席卷而来,他只觉得心里闷的发慌,那种痛苦仿佛要深入骨髓似的,他想象不到分开之后安漠的情绪如何,但一个女孩被爱人以这样的原因提出分手,那种难过绝对比我现在的悲痛要浓稠数倍。

 为什么我不早些抛开外界的因素,和她大胆的继续相爱呢,我为什么要被他人的想法影响自己的生活?我后悔了,确实,有些事物只有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而这种失去的滋味,清醒之后会发现比死还难受。

 又想起分手时安漠提出的那个要求,我们回到最初相识的地点吧,重温之前最单纯美好的记忆。还记得当初喜欢一个人没有过多复杂繁琐的考虑,喜欢就是喜欢了,而之后相恋到结婚的漫长路途中,他却早就被外界的眼光而影响了最初的情感。

 这时夏朝才晓得安漠当初的用意,她是想让他重拾旧忆,再给他一次后悔的机会,想让他留住她,而她眼中的那丝遗憾,也是因夏朝所做的事与愿违。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惜为时已晚。

 夏朝不顾一切的收拾自己的行李,逃离现在的城市与生活,去各个地方寻找安漠的身影,他走过无数个陌生的街头,在各种地方发布寻找她的讯息,但却仍然无果。

 她就像一场飘渺的梦,而之后再重新见到那个美丽的人影时,也是在那虚幻的梦境之中,她依旧一身白裙飘飘,对他嫣然一笑,而她说的话,夏朝却再也听不清了……

 经书有云: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去,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这场梦,看来是终究无法寻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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