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这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约莫早上七点，她的梦境开始失真。色彩、场景、话语、还有人的面庞，瞬间腐朽零落。心里有个声音说：“是在做梦”。眉头忍不住微皱，她仍闭着眼，试图继续浮游在梦里。然而当现实的光稍一闪过，通往梦境的门便迅速被关上了。待她回首再去寻时，只有残余的几帧画面，借着关门时的风力逸出来。门在无尽的黑暗中隐去，她忙着拾起碎片，发现全是些辨认不清的图案，什么线索也没有。她一愣神，仅存的碎片也消散殆尽。

她睁开了眼。

关于梦境的一切就这样被抛在脑后。包括令她深深投入其中的复杂变幻的情绪。那是个宏大的梦境呢，可是她已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连究竟有没有做过梦，也值得怀疑。

拉开窗帘，她朝窗外望去。街道喧嚣，各人朝各人的方向走着。

熙熙攘攘的尘世间啊，耳畔的声音那么多。心声、妄语，人们听见的是哪一个？

透过窗的景致打了折扣，哪怕那窗再干净如透明。人的眼睛，也如窗子一样，“看”的瞬间，恐已失真了。

倏然有一对欢歌的飞鸟从窗前掠过，震得阳光一晃，如湖水般荡漾。她想起了故事的开始与结局，一帧帧画面，一个个瞬间；她想起了王小波的那句话，“真实就是无法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