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刻意练习

作者：仪南

“妈妈，那个姐姐在看我。”小男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胖胖的手指指向前方不远处。

男孩的妈妈抬起头，看向儿子指的方向。

那儿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她头发蓬乱，嘴唇干裂，脸颊上也蹭了一块灰，看起来和旁边蜡黄的皮肤颜色完全不一样。鬓角边还有一块浅粉色的疤痕，丑陋极了。

女孩上身穿着一件棕色的毛呢大衣，可衣服的颜色丝毫不影响别人看到上面的污渍，她下身穿着一条黑色的宽松长裤，裤子直坠到脚踝下，好像走一步路就要踩到脚底下一样，给人一种十分邋遢的感觉。女孩脚上穿了一双颜色看起来像是灰色，又像是黑色的靴子，靴子的边缘沾满了泥土。

“哎，小姑娘，你干嘛一直盯着人看啊！”男孩的妈妈问。面前的小姑娘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乱一样，从头到脚都是邋遢，脏乱的。

女孩沉默不语，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紧紧盯着面前说话的女人。

男孩妈妈见她过了许久都不说话，只能暗道一声神经病，然后抱着男孩要匆匆离开。

男孩妈妈转身时没好气的说了句：“要下雨了，赶紧回……”她顿了下，心想：这小姑娘弄成这个样子应该没有家吧。然后说道：“赶紧回去吧，你这样子出来是想要装可怜，博同情吗？”

男孩和妈妈一起走了，再也没回头。

女孩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个人，用被冷风吹的通红肿胀而又布满裂缝的手捂住了眼睛。

她无声哭泣着，和小时候被妈妈抛弃时的大哭完全不一样了。

女孩的爸爸是个酒鬼，可是家里却穷的买不起酒。妈妈是个爱打扮的女人，因为家里穷买不起漂亮衣服和首饰，所以抛弃了这个穷的叮当响的家。

女孩的妈妈走的那天是女孩人生中最黑暗难过的一天。她的酒鬼爸爸因为喝醉酒打了她，还骂她的妈妈拜金女，财迷，因为钱和男人跑了。

那是女孩第一次听到爸爸对妈妈的描述。她哭着说不是的。

其实女孩当时并不理解那些话的意思，她只知道那些话不是好话，因为这从爸爸的表情里就可以看出来。

女孩怕极了，怕妈妈真的是爸爸说的那样，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女孩迫切的想要知道事实，所以她拼命学习，拼命打听怎样才能走出大山，拼命积攒出去找妈妈的钱。

在攒钱的几年里，她经常遭受酒鬼爸爸的毒打，现在已经是遍体鳞伤。难怪她妈妈认不出她。

几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包括她的性格。

后来女孩终于见到了妈妈，可是那一刻她却没有勇气上前质问。

最终她也只是忍着心里的悲痛，无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