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仙侣(2)
原创连载 龙伊生
第二章六耳盘寂(上)
“哈哈，爷爷你看好大一块肥美的虎肉”驼背老人坐在门槛凝视远方的天际逐渐被黑暗吞没，看着一路笑呵呵的盘寂。
“哎呦，好大一块上等膘肉，爷爷这就去做给孙儿馋馋”起身接过，脚步也迈的大些往厨房走去。
盘寂尾随而入，蹦跳的来到灶台生火添材，笑朗的看着爷爷将虎肉剁一半，将另一半放进菜篮：“盘寂来，将这块虎肉给姬大婶送去”。
“好嘞，姬大婶一个人过的可清苦，经常半夜还织布缝鞋”盘寂接过篮子说道。
驼背爷爷叹了口气：“是啊，盘寂长大了都能这么理解，早年丧夫中年丧子，这些年为了所谓的贞洁牌坊，一个人没日没夜的操劳，生活不容易啊，乡里乡亲有能力就得相互有个照应，正好现在村里人都集中在村族堂那，你送去速回，知道吗？盘寂”。
“知道了，盘寂速去速回的”。盘寂高高兴兴的抄小路去寡妇家姬婶那。
一阵风似的来到姬婶家门前，看见姬婶坐在门前的凳子上缝制布鞋，走过去，斜着头笑呵呵的：“姬婶，我爷爷让我给你送一些野味来”。
正神全贯注缝鞋的姬婶惊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驼背老头十几年前从荒野草地的弃婴抱来养大的，长着六片耳朵片儿，小时候挺调皮捣蛋的，十三岁个头已经快大人那般高了：“哎呦，我倒是谁，原来是这调皮的家伙呀，快坐，六耳呀，听说你爷爷同意让你也去加入狩猎队伍了，你听婶的，山上莽兽凶猛，力大无穷，你还这么小，
可得注意安全啊，知道嘛六耳”。
盘寂知道姬婶关心自己，脸上始终挂着洋洋得意的笑意：“姬婶，我今天下午用长枪杀了一只大虫呢，喏，就是这篮子里的肉，我给婶放桌上吧”。走进屋内，一张破旧不堪摇晃的少一小截脚的桌子，将虎肉放至一个空盘上，转身欲离开。
姬婶一袭满是补丁的粗布袍，虽有风韵但脸上布满沧桑岁月的纹斑，一双粗茧的手拉住盘寂，从小到大盘寂已经习惯村里人喊他直呼六耳了，听久了也觉得蛮顺耳，六耳也好听：“等会，六耳”。进屋从房内拿双精致的布鞋放进篮子，脸露慈祥的笑容：“替婶谢谢你爷爷，走吧，免得你爷爷挂念”。
盘寂看见姬婶放进的布鞋，非常巧致，鞋面缝绣着云雀金丝鸟，望着满脸慈祥的笑容不由一怔，好像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和爷爷相依为命，都从没见过亲娘，鼻子一热轻轻喃语：“娘”。
姬婶一看六耳一时神情失措，知道六耳从小没娘，恻隐之心油然而生，一把搂住盘寂：“孩子，想叫就叫吧，婶知道六耳是个懂事的孩子”想起自己早年丈夫被豺狼虎豹吞噬，三年前失足跌落悬崖仅十七岁的儿子，隐隐作痛从此孤苦伶仃的活着真的是命苦，痛哭起来。
听到哭声清醒的盘寂，不知所措的忙推开姬婶，满脸露出歉意：“对不起，姬婶，我该走了，谢谢姬婶的布鞋，盘寂喜欢的很”。
“没事孩子，喜欢婶有空给你多做几双，有空多到婶这里玩，你看婶都没好吃的招待盘寂”姬婶擦拭脸上的眼泪，微笑道。
“我走了，婶，快做晚饭，早点休息”盘寂转身拔腿就跑，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免的被人瞧见可不好。
一溜烟的大气不接下气似的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扶着门槛大口几下喘息。
“是盘寂回来了？”屋内充满诱香的肉味，驼背虽驼背，但耳朵灵光的很呐，门外的熟悉喘息声，盘寂是一路跑回来的。
“是啊爷爷，是六耳回来了”毫不掩饰喘息转身进屋的回答。
“呵呵，为啥跑这么快？难道姬婶是老虎不成想吃了你，你就跑？”驼背爷爷朗笑着说。
“不是啊爷爷，你不是交代去姬婶家不能让村里人看到嘛，省得日后村里人背后指指点点，不是无中的玷污姬婶的声誉嘛，所以我一放下肉就跑回来了”盘寂在爷爷面前拍拍胸脯“不过，临走前，姬婶送了我一双鞋”。拿起篮里的的崭新布鞋递给爷爷，低头轻声说。
“哦，姬婶的手艺活真灵巧，鞋面图案栩栩如生呐，盘寂你有没有当面道谢姬婶呀”爷爷含笑着说。
“有爷爷，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啦”盘寂撅着嘴说。
“好好，虎肉炖的差不多了，咱爷俩开伙喝点滚烧酒虎肉下酒”爷爷笑呵呵的将锅里炖好的虎肉捞起盛在灶台面的一个大盘子，盘寂接过盘子闻着香气腾腾的炖烂的虎肉，不禁深吸一口，伸出舌头添下小嘴巴，端放桌上，清脆的声音：“全村人都没有爷爷烧菜的手艺棒，色香味俱全”。
“呵呵你这小鬼”爷爷和蔼的一笑“去乘饭，多吃肉，今天去山上累了一天了吧，晚上早点睡觉去”。
“嗯爷爷，盘寂不累，今天特兴奋，全身有用不完力气呢”盘寂回驳爷爷。
“好好你不累，村外野兽多，可别偷偷跑出去，小心被豺狼吃了”捏下盘寂耳朵的爷爷。
盘寂端着盛满大碗的米饭，夹着一块虎肉，真香，勾起肚子咕噜回响，狼吞虎咽般吃完，抚摸鼓鼓的肚皮：“爷爷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去李大叔那找莽牛玩会就回”起身往门外走去。
“别乱跑，早点回来，记得还得泡药澡”爷爷嚼着块虎肉，小口叉烧酒，望着盘寂的小背影摇摇头“长大的孩子管不住了，呵呵”。
“盘寂知道了，爷爷”盘寂应道。
清油灯光倒影着驼背盘坐床上的背影，捂着嘴咳咳几声，手掌上有一滩乌黑块的血斑流着鲜红的血色，手掌冒着丝丝烟气，乌黑的血斑消失了，老人叹了口气：“几百年了，这内伤看来是恢复不了，想打败焚天是不可能了，唉，残烛之身，隐居于此”想起盘寂从小一直到现在每晚睡前都得泡一个时辰的药浴，洗筋通脉，所以强壮于同龄人，不教功法，老人希望盘寂做个凡人将来娶妻生子清淡一生。
老人差不多忘记自己在三百年前那个玉树临风的李南了，抚摸手中的玉符，想起自己这一生早年拜师九云山学艺，踏入修行之道，偶获风化千年的轩仁真人的洞府，太轩剑和琢磨不透的手中玉符，太轩剑内有轩仁真人用精血淬炼含有法道，被同门焚天觊觎，背后偷袭，两人在灵犀谷大战三天两夜，无奈体内重伤，携剑逃亡千里才摆脱焚天的追杀，在荒芜之地开辟洞府疗伤百年才恢复两层的功法，离开寻访疗伤之道。无意间来到牛启村，发现这里民风淳朴，遂决定隐居于此，不觉已过三百年，身体驼的更厉害，身体更虚弱了。
十三年前，傍晚，乌云密布，天闪雷鸣，划破长空，划亮了南犊山的一户人家，屋内站着一个中年臃胖的男子来回踱步，焦作不安。房内一妇人卧榻床上，双腿叉开，圆满鼓鼓的肚子，满头大汗淋漓，一阵撕心裂肺的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扬天大叫“啊，快点出来啊我的孩子”有位年长的老妇人不断安抚产妇：“小翠啊，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啊，好疼啊，苏婆婆，我快不行了”小翠虚弱的说。
“快深吸一口气用力，小脑袋露出一点了”苏婆婆鼓励的说。
一道雷鸣般的巨响轰隆隆的仿佛炸开天开了口子似的，一道凄厉的叫声“啊”长长的响彻大地，一声稚嫩的啼哭声，小翠感觉浑身虚脱似的晕过去。中年男子听到婴儿的哭叫声，脸露喜色，我有儿子了。
苏婆婆抱着用毯布包裹走出房间，满脸的笑意，笑道：“林大山，是个儿子，恭喜恭喜啊，家丁兴旺”。
林大山接过婴儿，端详看着五官清秀的儿子，“咦”觉得耳朵与常人有点不一样，遂翻看耳朵一瞧大惊，险些掉地，苏婆婆凑过去一看，脸色大变，“啊，是个妖孽”。
这这……怎生的孽种呢？我林大山没做有违天和的事啊，天为何如此不公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吧”。林大山看着长着六片耳朵片儿的襁褓婴儿，若长大后长着浑身长毛，竖着六片耳朵的儿子是个妖怪越发恐惧，越觉得有愧祖宗生灵。
林大山决定早早扼杀干净为上，将毯布蒙住婴儿鼻口，透不过气，小小手不断想挥开巨大的手臂，苏婆婆见状，上前一步，推开林大山抢过挣脱如负的婴儿大口大口的吸气啼哭，劝说大山：“既然生了就算是怪物，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可杀之，若弃与荒野之丛，有好心之人将之抚养或獠兽吞也，天命有冥，自有天数，善哉”。
林大山长长叹口气：“苏婆婆，我去处理这事，小翠醒来，你就告诉她，是个死婴”。
苏婆婆见林大山意绝：“别太远，放有路人经过的山路吧”双手合十，闭目喃呢“阿弥陀佛，善哉”。
行于山路远离牛犊山抱着婴儿冒雨淋漓的来到一条转弯的三叉路口，地形开阔，走进茂密的草丛间，遂对手中婴儿说：“孩子你不该来到这人世间，人人都视你为妖怪，与其将来被当作妖怪打死，生死由天命决断，你好自为之吧，孩子，原谅爹吧”。
望着滂沱的大雨，林大山拙放六耳之婴弃于荒草丛生内，转身匆匆离开。
仙侣征途漫漫何比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