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只能回味

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一部电影里。记得是张国荣和周慧敏演的，一对年轻的情侣携手去看敬老院里的爷爷，临别时响起这首背景歌曲。想来少也有二十余年了，那时我还是个懵懂的少年，被低徊境远情深的弦律牵动了神经。使得心里有东西一沉，这一沉直到成人后踏入社会，在生命有一阶段沦入悲伤之中，才又想起了这首歌。便拿来听，听着听着，一遍又一遍的伤感，心里在啜泣，乃致到伤心的地步。于是不敢轻意再听，就像是把它忘记了一样，飘散在岁月之中。昨天晚上，忽地想起要听听这首歌，单曲循环的模式，一遍接着一遍。闭上眼睛，觉得像海水清洗伤口，失了疼痛，只有鼻酸的滋味，眼睛一阵阵发热。

往事只能回味

我在想：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是一些怎样的往事令我感到这样狼藉，触动我心肠的呢？

我想起了那个叫阿花的姑娘。二十余年前，在北京的北郊，来了一群活泼的少年。阿花是后来一批刚走出校园年轻人中的一位，那时的我，一脸青涩。有一天，在看完我们打篮球之后，阿花找我聊天。京郊的傍晚，也很安静，五月的风，吹拂着俩个年轻的脸庞，夜虫适时的在身边吟唱。阿花说我高大英俊，记得我当时只晓得不好意思，顾自害羞。想起来，有青苹果的味道。如今再也难以听到还有人这样来夸赞我了啊。自然，在后来听到她在那个篮球场上，唱着“那个悲伤的逃兵，怎么能够实现我许过的愿”的歌。再后来，常看到阿花坐在一位兵哥哥单车后面，一起出入。兵哥哥比我还要高大，还要英俊。阿花的声音是年轻的，这首歌也是年轻的。多年过去，有谁还记得起那时京郊的模样呢？想起当年的自己，再看看现在自己的模样，我都怀疑：现在的自己是当年那个自己变化来的吗？是同一个人吗？真的令人恍惚啊。

2003年，我去了上海。在上海的三年，无疑是快乐的。我的气色也好，难怪回到家，邻居都说我长好了。大概是原来太瘦。那时我几乎跑遍了上海的大街小巷，精力旺盛，内心好奇。最难忘的是车行驶在杨浦大桥，看浦江两岸一片琉光溢彩，移步换景，如梦如幻。最铭心的，是与阿萍的长途电话，书信往来。我们相隔遥远，我们彼此赤诚，我们一样年轻。在最后一封来信里，阿萍狠心的列写着我的十大缺点。把不喜欢我的性格排在了第一位。我并不为此难过，默默接受，因为我觉得阿萍说的是真话。阿萍很漂亮，有着大学生的气质，北方人的坦诚热情。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星星，是那么美丽，我只有在梦里将其回味，仰望她的亮光。

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因而有太多太多的错过，我的愚钝，我的不谙世事，我的顽劣，成就了现在的我。岁月不堪回首，说往事只能回味，更多的是因错过留下的遗憾，对没有把握一闪而过的美好的反刍吞咽。

本来这首歌，主讲的或是一个爱情故事吧。都知道爱情是美好的，我们常能回味的正是这些美好的，而我只有美好的错过。才会在想起之时，心底掀起波澜，像潮水一样，涨涨和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