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美诗文

睡在光阴里的草

2018-10-18  本文已影响249人  芷汀沉璧

        睡在光阴里的那些草,是流落人间没有颜色的花。

                                        ------题记

        泛黄的书页里有草木生长。

        那些静躺在诗经楚辞里的草,循着案前无色的茶香,从一簇簇,到大幅大幅,流着密密匝匝的艳,开得日月如锦、山河明朗。从此,那些草裹挟着诗的灵魂,穿谷风,濯泉水,行柏舟,吟汉广,以绣花般的名字颐养终年。

        田野间生长着的大片大片的白茅,那么美,那么壮阔,浩浩荡荡,天开地阔。果然是属于北国的草木啊,大气磅礴,却又纯净无瑕。让人想起北地冬日里的雪,也是这样纯净洁白的,一大片一大片,毫不粘连,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气势是极宏大的。《诗经》里的白茅,是如玉的女子,“白茅纯束,有女如玉”,倒平添几分江南的温婉,妙不可言。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树繁花,鲜艳明朗的如少女隐而不宣的心事。微光初透,暗香幽远,起身探窗时,见花事清艳,如心事了然。梦里那个白衣的少年,携一盏青梅酿的酒,从遥远的记忆里走来,明媚了一室的春光。

        宿莽,正如一位坚忍不拔的女子,朴实无华,宜室宜家。但我更喜欢她另一个名字:紫苏。紫苏,紫苏,轻轻地念起来,仿佛吟成了一首诗,玲珑地在唇齿间回转。“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春秋轮转间,那一株宿莽涉河而来。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时不可兮骤得,聊逍遥兮容与。”杜若,小小的一朵花,洁白地偎在叶的怀里,如不谙世事的少女,童真得让人欢喜。偏生又镌刻着高贵的灵魂,在屈子的梦里走走停停,成为永恒的风景。

        朱槿扶桑,明艳得如少女的唇,那么热烈,那么张扬,每一次的绽放都仿佛燃尽了所有的热情、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炽烈得叫人心惊。“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日出扶桑,似乎是哪里的胜景,仿佛无穷的希望正冉冉升起。

        那些睡在光阴里的草木啊,寂寞又热闹地盛开在四言的《诗经》里,盛开在悠扬的《楚辞》里,开成了一首诗。而我竟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诗还是草木了,都是那样美,那样明朗。《诗经》《楚辞》也成了几株葳蕤生姿的草,喧嚣又内敛地沉默着,沉默地盛开在数千年的岁月里,以绣花般的名字来颐养终年。而我也只愿和着这草木清香,在远古的时光里走走停停,芰荷为衣,芙蓉为裳,不畏将来,不念过往,以一颗赤诚的心出世入世,遍走阡陌,远离尘鞅,只寻那一枝开在梦里的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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