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系列之一生未醒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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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邬小悲

一

立春，晴。

阳光照射在你脸上，加上那迷人的微笑，灿烂明媚。

王圈看得整个人都醉了。

“再没有比你好看的姑娘了。”他说。

只见他双手捧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美女，意淫着。

我走到他背后，假装一脚踹他。

他说，我想骑着我那车出去溜溜。比如说，杭州，北京，西安。

我说，圈儿，这些地方有什么特色？

他说，都是古城，有文化气息。

我嘲笑他说，你也配说文化气息？

他笑笑，咬牙说，我呸，你说配不配？

我说，呸。

估计是他听成了配，所以没说什么了。

二

圈儿出发了，骑着他那辆建设雅马哈。他没有跟我告别。

不用告别，因为我还回来。

路上风景独好。他曾经跟我说过。

他说骑摩托迎着风的感觉，太棒了。

三

我叫王圈。年轻人说。

哪个圈？交警问。

圆圈的圈。圈儿回答。

你不知道杭州禁摩吗？交警说。

圈儿说，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交警说，你看不出来吗？

王圈摇了摇头。

交警问，车辆相关证件手续呢？

王圈说，昨天弄丢了。

交警顿了顿，停止登记。

这么巧？交警侧着头。

罚款500，车辆扣留。交警说。

“交警同志，昨天我连钱包一块儿弄丢了。现在，就剩这辆车和这手机了。”

“那联系你家人啊。”

交警同志不知道王圈爸妈早已不在人世间。

钱是问题，证件也没了，银行卡也没了。走投无路。王圈却从来不愿意麻烦朋友。

王圈被关在拘留所。15天。

四

15天，其实足够一个人反思自己做过的许多事情了。

圈儿说他想了很多，最后都揉成了一团乱麻。

他说他从来没有想过，是这样的结局。

他以为他能够穿过杭州西湖，甚至还能交上一个漂亮的女朋友，然后载着她一起去一趟上海，甚至他们还可以继续向北，一路向北，经过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祭拜一下，然后到青岛迎着晚霞牵着手在沙滩上漫步......

吃饭了。外面的警察喊到。

圈儿离开家门40天后，终于回到家了。

在杭州公安把他谴回江西时，给他买了吃的和刮胡刀。

胡子刮干净了，人消瘦了。

不能说在拘留所是受苦受难。因为人警察没有为难他什么，还提供吃住。

只是车子没了，蚊子包多了许多而已。还好国家还体贴地送他回来。

这是一次失败的出行。圈儿在记事本中写道。不过我并不后悔。

五

“活得太过心悸动，不是好事。”圈儿说。

他明显被之前的出行挫了锐气。

“我们都是一无所有的人，却要不停地为了钱财奔波。因为只有钱才能救命，才能延续生命。”

“我好想回到那无忧的童年。我们每天想的都是弹珠。”

圈儿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沉迷于回忆。

“不得承认，我们长大了。”我说。

“还不如小时候呢。”他说。

点上一根烟，他望着远方说，我不想再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