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刚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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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是我们公司的单身员工。他的父母刚从北方来，这天下班后，我和同事到小赵家看望他的父母。

刚来深圳的员工，市里会给临时居住的周转房。有的是住“团结户”，即两房一厅的房子住两家，客厅和厨房、洗手间都是共用的。

小赵住的这套周转房，是两房一厅，对面房间住的是南方人。

我们刚进门坐下，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从外面进来，看到我们也不惧生，高兴地打招呼：“叔叔好！”

这个小男孩儿是住小赵对面房间的。我们刚进来时，他的妈妈礼貌地跟我们打声招呼，就进自己的房间了。

“小瘪犊子回来啦！”没等我们搭言，小赵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深圳是移民城市，常有些语言上的误会。这个地方来的人偶尔冒句家乡骂人的土话，另一个地方的人听着却会误以为是好话；这个省份的人有时说几句方言土语并非坏话，但另一个省份来的人听着怪腔怪调的倒可能会认为你是在骂他。

这个小男孩也不懂小赵说的是什么意思：“叔叔，什么是小瘪犊子呀？”

小赵很淡定：“叔叔是表扬你呢，你是小孩儿嘛，就叫小瘪犊子，就是欢迎你回来。”

“哦，叔叔表扬我喽！”小男孩乐颠颠地跑回房里去了。房门关上前，我们还听到小男孩对他妈妈说：“妈妈，叔叔刚才表扬我了，说我是小瘪犊子！”

我和同事都有点担心，悄声埋怨小赵。他妈妈应该只会知道这是方言粗话，有骂孩子的意思。如果出来急了，大家会很难堪。

小赵也有点后悔，怕对方不高兴。这个孩子很淘气，常跑到他的房间来折腾。因为在一个屋檐下住太熟了，小赵下意识地就冒出了这句家乡土话。

东北人说这话在不同的语境，对不同对象含义也有差异。

有时对关系比较亲近的孩子，在看到他淘气后，这句话出口时往往是玩笑的口吻，有亲昵意味的责备和无奈，并非多么不堪。南方人不可能懂得北方这种用语的细微差别。

好在对面房里比较平静，我们才放下心来。

小赵的父母出去散步了，我们就坐在客厅里边喝茶边等。又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小赵的父母回来了。

这时，小男孩从房里跑出来，抢着打开了房门，冲着小赵的父母兴奋地拍手叫道：“哦，老瘪犊子回来喽！”

我们一时怔住了，气氛顿时很尴尬。

小赵的父母楞了一下，还是他母亲先反应过来：“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是刚才叔叔教我说的！”小男孩理直气壮地指着小赵说。

文/鹏城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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