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为巴黎圣母院打造一条“第二曲线”?
巴黎圣母院的非连续性
2019.4.15日黄昏,巴黎圣母院失火了,一时间聚集了全世界的目光。
无法想象,这座伫立在巴黎和人们心中800年的古老建筑,转眼间成了一座燃烧着的发光体。
高耸的哥特式塔尖从空中掉落,划出的那一道曲线,像是一个迟暮的英雄,挥手向世人道别。
面对这样的事件,人们总是集体地、不由自主地痛苦和惋惜。人,总是向往着美好的事物永存,并天真的以为它会永存。因为,人本质上就是想要追求事物的永存和完整性的。
然而,按照熵增定律给我们的启示,任何生命体都会遭遇衰亡与消失,所以世界的本质实际上是非连续性的(非连续性是指事物发展中所经历的突变过程)
人会死去,动物会灭绝、行业会消失,建筑物同样会毁灭。我们的内心往往接受不了,是因为这一系列事件本质上是一种残缺,而不是完整。
很显然,巴黎圣母院正在遭遇着她的非连续性。一时间,世界的基调似乎被染成了灰色,我们像是和巴黎圣母院道别,更像是和自己内心的某种情愫道别。
非连续性如何跨越过去?
小初说:“昨天倒下的那个尖顶,其实已经不是巴黎圣母院最早的18世纪建造时期的尖顶了,是19世纪换上去的,其实巴黎圣母院经历了无数的浩劫,一直在跨越非连续性。”
毛老师说:“文物古迹的保护难度和成本很大,而且一定会随着时间推移持续增加。所以必然会有个极限点,然后崩塌。所以最好的保护还是要下移逻辑基点,不是只有保留完整实体才是保护。比如数字存储,新材料持续替换。还有前些年被骂的“保护性拆除”,拆开了保护还容易些,否则早晚会有一场天灾人祸,然后变废墟。”
特别喜欢以上这两个观点。
前一个观点是回看过去,后一个观点是面向未来。如果当下的问题无从下手时,何不选择放大视角,从历史和未来中去找寻一些启发,从中获得面对问题的力量,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为什么会有力量?这或许是因为,从更大的尺度上看,世界的演进史是连续性的,我们还在进程中。
更有趣的是,这两个观点提供了两个不同的角度,试图解决巴黎圣母院遭遇非连续性的问题。
前一个角度解决了情感和心理上的问题,它告诉我们以前也有灾难,但我们挺过去了,暗示着这一次我们也能跨越过去。后一个角度显然是更务实的,他带领我们着手去作为,去改变。
如果说前一个角度让我们释然,那后一个角度让我们行动。
如何为“巴黎圣母院”打造一条“第二曲线”?
巴黎圣母院始建于1163年,于1345年建成。法国大革命时期,她曾被破坏、掠夺,处处可见被移位的雕刻品和砍了头的塑像,唯一的大钟幸免没有被熔毁,那时的圣母院已是千疮百孔了。
雨果正是在法国大革命期间完成了《巴黎圣母院》。其中对圣母院作过最充满浪漫且诗意的描绘,1831 年书出版后,引起很大的反响,许多人都希望修建当时残旧不堪的圣母院,并且发起募捐计划。
修复工程持续了23年,因此今日我们见到的巴黎圣母院,有非常多的要素是由他们来重新诠释的。
即使遭遇了很多次小的非连续性,但无可厚非的是:巴黎圣母院仍是一座拥有超长第一曲线的建筑物。(第一曲线:在稳定的环境中,经历着自然的诞生、发展、衰亡)
这一次的火灾中,所幸建筑物的主体结构得以保存,重要文物已被成功抢救,预计再次修复需要经历8-10年的时间,在此期间不会对外开放。
由此看来,巴黎圣母院虽多次遭遇危机,但在全世界的关怀下,从未到达其真正的极限点(极限点:随着时间的推延,无论如何也无法延续的状态,过了极限点事物陷入非连续性,消失灭亡),因为全世界的信徒和热爱美好的人,都全力维护她的生命曲线。
但所有的事物,终究都还是逃不脱其属性极限的。巴比伦空中花园、亚特兰蒂斯那些消逝的文明与建筑,虽然在物理空间上消失了,但依然存在于我们的内心世界里。
我们向孩子们讲述消逝的古巴比伦空中花园、亚特兰蒂斯,让它们一代一代在非物理的空间里得以永续。
是的,并没有一个马上能为巴黎圣母院打造一条第二曲线(跨越非连续性的方法论)的具体办法。
因为此时,我们还在世界的进程里,在混沌之中用想象力来勾勒未来的轮廓。
很久很久的未来,一些古建筑在物理意义上都会到达极限点,它们将不复存在于我们身边的物理空间,或许会存在于其它的空间,数字空间、互联网空间...物理世界和虚拟世界互为镜像的空间,或许它们会无处不在。
精神的生命不是表现为害怕死亡,与荒芜保持绝对的距离,而是表现为承受死亡,并在死亡中保存自身。——黑格尔
会。也不会……
绝不辜负任何一个灵光乍现的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