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鸩鸟(1)
(1)亓白芨
“郑伯,来碗冷淘。”一位颇为清冷的女声叫嚷着。
“那个新来的,呃……六子,给靠门边儿的那客官端碗冷淘!”
“哎!”小厮六子生疏地从铛头那儿拌了一碗冷淘端了去,不住多看了姑娘一眼——麻花辫子盘于脑后,干练的浅青短褐,宝蓝的翘头履,腰间的铃铛不停地晃着,柳眉皱,朱唇启,冷声道:“你这冷淘料都忘记拌了……"但又转念一想,罢罢罢,何苦为难新人呢?语气不禁缓和许多,“你不妨把料再添点儿?”六子赶忙低头:“客官抱歉。”低头端起冷淘,匆匆赶到铛头那儿,自是不免一顿责骂,六子重将添了料的冷淘端与姑娘,刚刚停下手中的活。
“ 六子!”郑伯喊着,六子不得不走开忙事儿,但转头一瞥,发现郑伯竟在向那位姑娘道歉!六子嘴张了张,惊愕地转身,偶听得旁人闲话:
“哈哈,郑伯又摊上事儿了……”
“可不,璇司可是他好惹的?亓家可是他能惹的?”
“还有还有哩,那姑娘的兄长是江湖白司呀!”
“噢?那岂不更惹不起了!”
六子一怔,不禁惊出冷汗来,缓过神来,拎着茶壶倒水去了。
“嗯嗯,哎,那个行菜的之前没见过,铁定是个新人……”
六子听见客官提到他,一脸惊恐地转头,以至于茶都一不留神溅到客人身上,引来一阵责骂。与此同时,发现六子转头的另外一人向坐在他对面聊闲篇儿的人匆匆使了个眼色,那人顿时岔开话题,时不时幸灾乐祸地瞥一瞥六子。
反倒是那姑娘毫不在意地吃着冷淘,吃饱后,喝口热茶,抿嘴轻笑,心里想着:“我亓白芨岂是你们好惹的?”整理整理衣襟,推门而出。
白芨顺着京城的大街走着,不经意间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站住脚步,侧目而视,“白芨姐姐!”一个女孩叫住了她,“我娘叫我把这个交给你!”说罢,一只木匣出现在白芨的视线。
白芨脸色惊奇,想都不用想,里面的东西定是那玩意儿,旋即温和地笑着,道:“丫丫,这里头你跟姐姐说实话,是不是还清债务的?”名为丫丫的女孩乖巧地点点头,欲启口解释之时,白芨摸了摸她的脑袋,用轻功速速离去,只留下丫丫惊讶的身影。
“喂喂,还真想不到嘛……”一阵颇为戏谑的男声在白芨身后响起,白芨手指一转,袖子一甩,一件暗器愣是扎在男子的脸边,白芨转头怒目而视道:“亓明浅!你不活了是不?”男子委屈地说:“天下估计只有你会想杀掉我这样厉害又帅气的兄长了,嘤嘤嘤……”白芨郁闷地转头,捂脸,天啦,她都摊上了什么鬼兄长啊!心一横,又甩出一暗器,她等待一阵后,发现没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禁惊喜不已,待她背过身去,她脸一黑,大喊道:亓明浅!你给我回来!”继而往下扔了很多很多的暗器,忽而她转念一想:会不会扎伤了人?不仅心虚起来:应该不会……吧?夜色里,一个骂骂咧咧的身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