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科——扫盲小屋

音乐的橄榄树

2022-01-06  本文已影响0人  鼎尚CULTURE

       那是一个小阳春天气。我独自一个人开着车,还是曾经熟悉的“流行”,还是那个略带磁性的“声音”,谈不上什么优雅或崇高,而心却没来由地变得柔软而有些伤感起来,如同阳光下飞舞的银杏叶子,既灿烂透明,又无可奈何,过往的旧事和一种难以与人分享的情绪随着音乐流泻,鳟鱼般不由自主地朝着远方游去。

        或许这本身就是一种“旋律”的流动吧。

        我记起有一年的秋天,一个人骑着单车路过文井江九里泮,山是青青的,河面波光粼粼,在明丽的阳光、翻飞的白杨(树叶)下,一位藏族小伙唱着民歌迎面而过,那山水相映下的高亢空灵,瞬间让我沉醉而神往,还调头追出好一段路。这样一种心悸感动、汗毛竖立甚而想流泪的感觉,如同读一首好诗、一段伤感或雄浑的文字,或者第一次看海的急欲与人分享, 这对“善于”演绎情感的通俗歌曲而言更显突出。虽然这样的情感“躁动”被陈丹青批评为“门外”的肤浅反应或是在喝情感的“饮料”。但那些“场景”真还超越着高深的音乐美学“原则”而直逼个人感官,不能不让人“有一点心动”。

        在我的无知面前,任何声音似乎都是一种神秘的“表达”,比如,婴儿用啼哭宣示他(她)的诞生,你我用笑声“传达”生命的快乐或成功,而亲人则用痛哭为逝者“送行”……声音确实不等于音乐,但是,“天然”的声音总会被人的情感赋予某种特定的“意义”或价值,在抽象为富于节奏、曲调、和声、调式以及力度、速度等一定“范式”之后,“声音”也就成为了“音乐”。这种更为纯粹的“声音”最容易引起“人心感于物也”(《礼记·乐记》)的意识流式情绪反应及精神体验,并且非常直接。

        我对于音乐,无论是在乐器还是声乐及其理解方面,都没有多少“理性”或实操的素养与能力,但就是喜欢听,喜欢被音乐“包裹”的感觉,哪怕像“橄榄树”样“廉价”的精神流浪,也会带来一时的心理情绪满足。但是,在诸如莫扎特钢琴曲的和风轻拂,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劈头盖脸面前,我更多的则是丢盔御甲,因为这是另一种不同的音乐体验,需要“放弃”自己及感官方面的单纯快感,任由音乐的阳光自由穿透内心的“浮躁”,在水一样的沉静而美好中得到某种精神方面的享受,甚至净化。而我总是在通俗与“古典”不同的审美维度及层级之间“跳跃”,难以纯粹地高雅或高深起来,一如被车载音乐所“感动”的时刻。

        在我看来,音乐是抽象与具象最完美的结合,一通大鼓的擂击而过,情不自禁的随兴小唱,都会“挑逗”起人个性化的情绪感念。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音乐又是所有艺术中最具“语言共通性”的,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原创”的,即面对同一首乐曲或歌曲,因为演奏与演唱及指挥或配器的不同,其传达的情绪或带给人的感受是不尽相同的,像舒伯特原本深情、安谧的《小夜曲》,也会有人把它演奏成浅薄的哗众取宠。同样,在不同的环境或心境条件下,一个人也会从同一首歌曲或乐曲中“听”出不同的感觉与味道。音乐的这种“再创作”与通过“声音”及节奏来“呈现”的直接性,远比诗歌、绘画具有更强的“可塑性”、包容性和接受度。也许,这种可以超越理性的“解读”正是音乐最大的魅力之所在。

        当然,音乐的“阅读”是需要“灵性”和相应素养的,否则,那是很难真正地“进入”或“到达”的,只能流于外在感官的一知半解,虽然那也是一种欣赏。交响乐之父海顿就曾嘲弄过那些附庸风雅的贵族。他专门写了一部交响曲,第一次演出时,面对音乐厅里座无虚席的贵族,海顿指挥乐队在轻巧流畅的第一乐章之后,以轻柔舒缓似乎平淡无奇的演奏,让贵族们又开始了往常的昏昏欲睡。不料,乐队却突然用最大的音量暴发而出,给那些打盹的贵族们一阵惊吓……海顿为贵族们的出丑而感到非常快活,那些达官贵人们也在面面相觑的惊愕中自我解嘲地哈哈大笑起来,所以,海顿的这部作品后来被称作《惊愕交响曲》。而同样令人敬佩的是贵族们面对嘲弄所表现出来的风度,那种优雅和对音乐的尊重,在今天恐怕是很难再有了。反倒是在权力和资本的操弄中,音乐越来越丧失着古曲主义的“立场”,日渐成为一种迎合“时尚”的消费,远离着内心的明静与空灵。

        不过,我仍然对音乐——无论古典还是时尚保持着童真般的无知与好奇,甚至还很长一段时间捣鼓那些音乐卡带,急切地想知道,如果将音乐倒着播放出来,那会是一种什么效果与感觉呢——还是会像电影胶片倒放中的东西一样退回到过去吗?我被一种难以言说的困惑与无力感所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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