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致青春长篇爱情小说‖连载

沙砾

2019-06-05  本文已影响1人  倚恺

沙砾(二)

沙砾

再说许嵩,他下了火车,也想给林夕一个惊喜,出站,一眼就看到了个报亭,只是有个女孩蹲在那,像是哭,像是火车上那个女孩,因为她当时塞着耳机,眼神飘向窗外,若有所思,嘴角上翘。那个瞬间许嵩把他当成了林夕,所以有点印象。但是萍水相逢的人,很快就忘了。许嵩又四处望了下,稍远处,还有个报亭,他朝那个远点的报亭走过去,此时此刻,他只想林夕。在报亭外,他买了盒烟,他没急着打电话,先点燃了根烟。拨通了林夕的电话,
“喂”这一声,千回百转。
“还在睡么?懒猪。”许嵩将一口烟重重的吐出口,像是长出了一口气。
“嗯,今天不是周末嘛。”懒懒的声音。
“那就别起了,在被窝等我吧,哈哈哈……”
“啊…….”
电话震的许嵩不得不咧着嘴,将电话拿得稍远点,早该想到的,这丫头的尖叫。
“你来天津了么?真的么?现在么?在哪呢?……”
“猪啊,就你问题多,从火车站到你那远么?”
“不远,地铁2线,三站地吧,城阳里。我去接你吧。”
“算了,你还是再休息会,昨天肯定睡晚了,猪。”
“嗯呵呵,你才猪呢。”
“好了,见面聊,信息我地址。拜……”
“拜……”
许嵩放下电话,递过去钱,继续抽烟,他远远望过去,那个蹲在地上的女孩,被一个大男孩牵着,渐渐的消失在街角。看,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因为这个世界创造这么多的偶然和必然。许嵩嘴角微翘,继续抽着烟,等林夕的短信。许嵩将眼光从街角收回来,他把刚才那个画面想成了他和林夕。他们牵着手,走到白头,走到永久。多好。看了看手机,信息还没来,这个丫头是不是又忘了。
林夕抱着手机,坐在床上,像在睡梦中,头发蓬蓬,她将双手插进柔顺的头发里,使劲摇摇头,直到才反应许嵩要来,将手机扔到一边,在床上直蹦高,想着赶紧梳洗打扮,一会要见许嵩。刚跑到洗手间,又跑了回来,拿起手机,将地址发给了许嵩。把手机放到床上,去洗手间梳妆打扮,林夕化了妆,又涂掉,想想他应该喜欢素面朝天的我,刚要走出洗手间,又缩回来,还是化个吧,让他耳目一新。林夕兴奋极了,对着镜子各种笑。笑够了,拿起画笔,画到一半,房东在洗手间外面敲门了。
“闺女,我说,好了么,我用下洗手间。”
“哦好了好了,马上。”
房东是个老奶奶,快七十了,老头没了,就一儿一女,每周来看一次她。逢节日一起,平时六日换着来。老奶奶挺慈祥,但也很抠门。林夕和珞英租了其中一小间,很老的房子了。
林夕慌慌张张出来,回头看了看马桶,还好,干净。再看看桶里的水,还好,没用太多。拉开门冲老奶奶笑了笑。
水电是三七算的,老奶奶总觉得年轻人用水电比她多,可是她屋里大,还有电视。她俩那屋除了一张拼凑的双人板床,就剩一个矮橱柜,啥都没有。就这条件的还一个月六百,因为在热闹的商贸圈附近,多出来300,洛阳纸贵,没办法。林夕每个月房租水电再支出100,小一半工资了,心疼。来不及心疼了,许嵩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啊对啊,许嵩,就要来了,妆才化了一半,赶紧回身敲门。
“奶奶,我有急事,麻烦您开下门,我拿下东西。”
“闺女,我不方便啊。”
“奶奶,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有很急的事。那您就开一条缝,把镜子底下那化妆包给我,谢谢啦。”
“这孩子,真是。都磨蹭半天了也没弄好。描眉画眼就是急事啊。”奶奶慢吞吞的说着。
门吱呀开了一个缝,东西递了出来。林夕敏感的心很难过了一下下,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其实她不怎么化妆,偶尔化也回小屋化,这次一高兴给忘了,算了,别太小心眼了她毕竟是老人,相处时间长的人,磕磕绊绊肯定是有的,但是感情也是有的。唉。想到许嵩来了,能和他一起租房一起奋斗,就阳光扫尽乌云,心里澄明一片。赶快离开这里吧,离开喽离开喽,林夕像只想要自由的小鸟,拥抱蓝天,拥抱许嵩。推开窗子,嗯,天气不错,没有沙尘没有雾霾的蓝天,很难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哼着歌,空气中似乎有栀子花的香味,脑海里是相逢一笑的画面。
差不多了,算算时间,最后想照照镜子,再看看,可心惶惶,怎么也找不到小镜子了,你说就这么屁大的地,算了就这么着吧,挺好的啦。从床上拿起包,飞奔下楼。老式的木楼梯,被林夕的脚步踩的吱吱的响,回头那奶奶又该说了。林夕索性脱掉高跟鞋,拎在手里,下楼再穿。淑女形象啊,管不了那么多了。她想早一秒见到许嵩。

许嵩没做地铁。从路边拦了个出租,不是说就三站么,应该不会太远。他也想早点见到林夕。远在北京的时候,也没想着要早些日子见到林夕,这到了T城,随着离林夕越来越近,反而更加急切的想见了,也许是到了林夕的气场里了,呵呵。也许是近乡情更“切”,哈哈。只是人生更多的时候不是你想就可以了,世界上的事要真的都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那就不是人生了。
“师傅,步行街城阳里。”话音刚落,手机上家里的电话就来了,父母知道自己今天要离开北京,也知道儿子不在北京发展了,想要儿子来家里这边发展,一是可以拉下老脸给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托人找个好工作,二来他们身体不好,着急抱孙子了。看着电话号码,心里不由的一沉,许嵩本不想接,怕他们影响他的决定,但又担心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于是接了。
爸爸说:“儿子,回来吧,你妈妈住院了啊。”
许嵩说“什么?让妈妈接电话。”许嵩半信半疑的说。
“你妈妈没法接,她在急救室。”
“什么?我,我,我这就回去……师傅,去汽车站。”许嵩有点慌,血液直往脑门窜。
师傅问他还去城阳里么。他闭上眼使劲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一急把她给忘了,这事巧的,早点打电话,他就不给林夕打电话说去找她了,这下怎么办,林夕会把他给杀了的。算了算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不去了,师傅,直奔汽车站。”此时的许嵩心急如焚,脑袋里都是那句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妈的,自己就不能想点好的。可是脑袋就像个陀螺似的,转个不止,越想停,越停不下。
车到了,许嵩塞给师傅车费,就背着背包飞也似的去售票厅买了眼前最早的一班车。最早的也还一个小时车才发,也不知道爸爸的话是真是假,要是……算了,想也白想,真假现在都得回去。现在10点,还1个小时应该能仓促见个面吧,算了,这个时候不适合见,见了更没法解释,也没法脱身。她会相信,但绝不会轻易接受自己的匆匆而别。许嵩很多时候是理智的出奇,这是林夕唯一不能释怀的“缺点”。如果是自己,哪怕就十分钟,我也要见这个面。感情要是没有了冲动,就不是感情了。
也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女人为了感情生,男人为了世界生。

林夕在街口等许嵩,幸福满满,都没有留空间给伤悲,傻,纯傻。也是,当期待幸福来临时,谁又不是信心满溢呢?谁又会旁顾不幸福的降临呢?
林夕陈开一双手,棕色的指甲油在阳光底下泛着光,林夕瞅着出神,想了他们的这几年分开奋斗的日子。林夕望向街口,还是不见公交或者出租车。终于来了公交和出租的时候,林夕一个也不放过,踮起脚尖,望眼欲穿。但是每次都没有那个记忆里的熟悉身影。林夕左等右等也不来,掏出手机,也没有信息和电话,索性她给打了过去,管他漫游不漫游那。许嵩蹲在路边马路沿子上,头疼得厉害,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睛落在对过的浪漫满屋花店,一个念头闪过,接吧。
“喂,到哪了,堵车么?”
“没,那个你住城阳里几栋几门?”
“我就在街口等你呢,不用你上去了。”
“怎么,你不方便么?”
“怎么,你不放心啊。”
“恩恩,不放心,多少啊。”
“三栋二门”林夕本不想告诉他,怕他见了那个蚂蚁地心疼自己,但是反过来一想,心疼才好咧,然后一起找房,然后一起奋斗呢。林夕正在这美呢,那边“喂,喂,啥信号,能听见么。”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
“喂,喂,听得见么,喂。”林夕还在喂喂的找信号,又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关机了,林夕心想,可能没电了,反正快到了,等会吧。
结果等来的是一个陌生人,手里拿着一束鲜花,“美女,城阳里三栋二门在哪?”
“你找谁?”林夕警惕的上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人,一门心想珞英怎么会认识这么一个伪娘呢。那个人看林夕打量自己怪不好意思的,冲她嫣然一笑,林夕差点没晕过去,“美女,美女,”林夕烦死了。
“哎,我说,姐姐,你找谁,你找的人不在。”林夕说着一口山寨版的当地话。
“你叫谁姐姐啊,人家是男的。”那个人仍旧笑嘻嘻的说“我找……你怎么知道我找的人不在,我还没说找谁呢。”他翘着兰花指,忸怩的说。
林夕一阵想吐,依旧警惕的问,“你找谁?”
“林夕,给她送花。”
“恩?别,我可不认识你。”林夕很是莫名其妙。
“噢?你就是林夕啊,名字好听人也好看。”那个伪娘翘着手指推了推白色无片镜框,头发油亮亮,真是个极品。
林夕刚要发飙,因为她才意识到路人都在用有色的眼神看他们,用有声的唾沫星子在背后指指点点了,人都好这口,有影没影的,想象无边,言之凿凿。还好自己不是明星。
“你谁啊?”林夕就势抡起了包。
那个伪娘也慌了,用花挡在前面,“别,别,你的信,还有花是你朋友送的。”
“叫什么?”“那个,那个……”他看见花叶散了一地,心想惹祸了。可是一紧张就更想不起来了。
林夕想,我一定是疯了,和疯子扯啥,疯了。没走两步,不对,他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详细地址。林夕,伸手,“信呢?”
“这呢,对,信上有名字。花,给你。”他将花推到林夕的怀里,然后一扭脸,走了。
林夕狠狠得把花摔在地上。“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大家散开了,回头看那些人在远处还在看。我就纳了闷了,有啥好看的。大家是不是觉得自己周边就该时不时的上演一些闹剧来丰富自己平淡的生活。我也就纳了闷了,自己怎么就这么配合了,一转脸走掉不就没事了。林夕被这一闹,也将许嵩忘到脑后了。直到拆开信,熟悉的小字在眼前展开来的时候,他才想到了许嵩,这演的是哪一出。
林夕,来不及见你了,我有急事先回家了,欠你一个解释,请原谅,见花如我。
林夕晕了,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一地心碎的花叶。今天这一切,更像个梦,才合理。没人告诉林夕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珞英回家了,许嵩关机了。奥对了,地上的花是真的。林夕拾起来不成样子的花,他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了,她开始一片一片的拾那一地的花叶,像在拼凑她那被洒满地的心碎。如果这是许嵩送的,她想要它完整,她一片一片一片的拾着,泪眼开始模糊,直到看不清地上的花叶,她才懂得原来自己再怎么努力拼凑也不会完整了。不会了。
林夕像拖着扫帚似的拖着花毫无意识的走回住处,洗脸刷牙,像天黑了似的,蒙被,睡觉。林夕终于发现小屋的好,不空荡。林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他为啥没来,“骗子,骗子,我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你的。”林夕咬牙切齿的想,马拉松式的爱情就会这样,什么事情都不会在第一时间确认了,等待,直到等不下去再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懒得去问去解释了。泪浸湿了枕头,满满的伤悲。我不奢求幸福,请也不要给我伤悲。请让我做个梦,那里没有心碎,那里有完整的花和真真的许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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