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就医其一――写给儿子

    此时，此刻，夜里十点过半。

    你在我的怀里，呼吸均匀。

    若是从前，我一定会情不自禁地吻你。可是现在，我却不能。

    疾病，疼痛，正在磨练着你。哪怕只是我的手掌，轻轻抚过你的脸颊，你都会哭嚷着疼呀疼。

    到省城的医院挂急诊治疗，儿科不收，让我们带着你去皮肤科。皮肤科的大夫，也只是给了我们一个大约可能的答复：过敏。至于是什么过敏，没有明确。我曾提出要去做过敏源检测，大夫的意思是，现在检测了，也未必是板上钉钉的结果。

    了解病情的时候，大夫说，如果孩子有流鼻涕的症状，如果不是感冒，就有必要到脑外科做个检查。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腿一下子就软得站不住了。

    脑外科的大夫了解了一下情况后，说排除脑部外伤的可能性。

    拿了大夫开的抗过敏药和止痛消肿的药，我们便决定带着你回家。

    回来后的整个下午，你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这份安慰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又一次被打得落花流水，不忍直视。

    晚上开始，你开始发烧，且一直不退。身体上的不适让你显得很是烦躁，不停地哭闹。用体温计测量为你测量体温的行动失败。只能是最后用退烧药为你降了一下体温。

    高烧下去了一些，可是，你浮肿的眼睛和脸，还是像昨天一样，且只有更严重的态势。你哭着喊“妈妈”时，不由地要伸出手去摸一下。

  你哭我也哭。

  如果疾病可以转移嫁接，那多好。我将你身上此时此刻所有的不适，都转移到我的身上来。我再怎么也是一个大人，一个能吃得了苦药，受得了疼痛的大人啊！

    妈妈只想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慢慢地长大。

    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愿望，于我而言都是奢侈。越简单的事情越是难做，越单纯的愿望越是难以实现，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呢？

    今年入秋以来，你的生活就没有太平过。先是不慎被门夹掉了指甲。小小的指甲盖到现在还没有完全长起来。接着是追着小朋友们的滑板车跑，摔得够呛。头上起来两个大包。鼻子上擦破一块，上嘴唇擦破一块。这伤疤刚刚有了痊愈，没想到你的头上又莫名其妙地起了好多红色的痘一样的红包。起先以为是蚊虫叮咬，没想到头上接二连三起了不少。到医院去，大夫说是湿毒什么的。回来吃药没有任何作用不说，你的眼镜鼻子和脸开始像发面一样，慢慢地胖了起来。那天我晚上八点开完会回家，肩上的包还没放下，就又带着你去医院。大夫说，小城的医疗条件跟不上，目前断定不了到底是什么病因。大夫建议我们到省城最好的医院去。连夜赶上去。等做完血常规检查。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这一切考验，都还只是个开始。

    没有明确病因，就不能对症下药。不能对症下药，你的病，又怎么能很快痊愈？

    此刻，我在你身边，你在我怀里。岁月不暖，心情不安。

    儿子，妈妈该拿什么换得你的健康？

（2017/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