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神经症患者的自述（十四）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下睡意全无，我赶忙穿好衣服起身。打车去了医院，深夜的街道很安静，风带着寒意使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刘医生值班，我敲门进去他就坐在那儿，面色凝重。似乎都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
我：“刘医生，我过来了。”
刘医生猛然晃过神来，招呼我坐下。
刘：“我们监控室的同事发现了小婉的异常行为，我想我们之前的猜测应该能证实。但是……不多说了，你先看看监控录像吧。”
人格分裂的学名为“解离证” ，主要特征是患者将引起他内在心里痛苦的意识活动或记忆，从整个精神层面解离开来，以保护自己，但也因此丧失其自我的整体性（该解释引自互动百科）。在医学上并不多见。其主体人格并不知晓其他人格的存在，通常在不定期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可以突然转变成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身份。但主体人格也可与其他人格平行出现，但在精神上是绝对独立的。
我和刘医生一起沿着深长的医院走廊走向监控室，病房很安静，走道里回响着我们的脚步声。
刘：“小朱，你把刚才124号病房的监控记录调出来一下。”
监控室里有一个保安，看着挺年轻帅气的，他照着刘医生的吩咐调出了小婉房间的监控录像。
我观察到刚开始的20分钟，很正常。护士进去给她注射了药剂，然后关门离开了。小婉安静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窗户没关，是不是一阵风，把轻薄的窗帘轻轻吹起，窗帘的一角闯入影像内。
我：“她睡着了，并没有什么。”
刘：“别着急，往下看。”
就在时间跳动到00：42：34的时候，小婉的表情突然出现了变化。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我：“她是不是做噩梦了。”
刘：“不清楚，但你注意看她的面部表情。”
我盯着她的脸仔细看，突然小婉睁开眼睛，但是几乎是白眼仁，很吓人，然后眉头紧凑。整个面部的肌肉都在抽搐，她咧开嘴好像在笑。但是录像里并没有记录任何声音，还是那么安静。我很惊讶，一个正常人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表情，嘴咧的很夸张，感觉都快到耳根了！我有点毛骨悚然。
我：“这！这怎么可能呢！”
刘：“我看到的时候也很惊讶，不怕你笑话，我拿着镜子自己尝试了一下这个表情，没法，我做不到。”
我：“也许……可能是做噩梦了？让她的情绪影响了她的面部变化？”
我尝试着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恐惧的心平静下来。
刘：“别急，你再往后看。”
小婉这幅“高难度”表情持续了大概10分钟的样子，我发现她的脸好像变了，像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男人！
我：“这……这换脸了？！”
刘医生转过头，看着我惊恐的表情。“换脸？你以为科幻片还是恐怖片啊？不可能。这是一种极端生理变化。我只在学术论文上看到过，没有亲眼所见，这是第一次。”
我：“什么叫‘极端生理变化’？”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感到很费解。
刘：“简单来讲，她的另一个人格借着她的身体出来透透气。这种现象很难捕捉到。所以我坚持她住院就是想确定这一点。”
我：“你是说，今天晚上，另外一个小碗‘现身’了？”
刘：“你愿意这么理解也可以。”
我：“还有别的发现吗？”
录像在2:13:22的时候，小碗突然坐起来。很明显，她醒了，但醒来的那个人……不是小婉。“它”揭开被子，走下床来到窗边，猛然抓住了什么东西。由于摄像头的盲区问题，靠近窗台的地方看不到。不过能看到“它”使劲捉住了那个东西，那是……那是一只猫！“它”掐住它的脖子，猫在挣扎，“它”抓的更紧了。猫渐渐的不动了，“它”看了看自己被猫抓伤的手臂，用手指挖出了猫的眼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浑身汗毛竖了起来，下意识转过头，不想在看下去了。
刘：“发现什么没有。”
我定了定神，“什么？”
刘：“今晚出现了‘三个人’。”
我：“三个？”
刘：“至少从录像上看，是三个。”
我：“奇怪表情和杀死猫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吗？”
刘：“不太像……我记得你在咨询的时候提到过黑猫，是吧？”
我：“没错。”
刘：“你能想起和你聊黑猫的那个人是主体人格，也就是小婉吗？还是其他什么人格？”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一天翻开本子最后一页的场景，和小婉后面的解释。
我：“应该是小婉。并没有其他显著人格特征。”
刘医生低下头，表情凝重。右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道“主体人格应该已经开始被吞噬了……”
我从来没听过这种什么人格被吞噬的说法。
“什么意思，主体人格被什么吞噬？”
刘：“这个我现在先不和你细说，要不你先回去，我需要翻一下以往类似的病例和相关文献资料。从业这么久，这种现象我也是头一次遇到，需要梳理，我们下次再约。”看着他表情凝重，我不再多言，离开了医院，这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