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wer

长这么大，收到花的次数屈指可数。

细想，明里暗里表示过追求的人有，而收到过的花，有印象的只有年轻时的大虾，和一次刚好女神节来广州出差的两个老友。有一天想到了原因：大概是自己太不“可爱”。回想起上学时的被示好，当发现不太对劲或者对方可能想要告白的时候，就先把对方的念想扼杀。高中时收到同学送的卡片和附带的戒指，吓了一跳，急忙送回去。大学有一次在宿舍接到一个已经毕业的学长醉酒电话告白，很平静地听完，拒绝，收线。工作之后的处理大致一样，对方来不及表白就被掐断念想的事，好像没少干。

原来到现在，都没有正经地收到过一束花。第一朵花是一支红色玫瑰，附带着一首铅笔字写的诗。花，诗，少年，皆美好。后来除了那两个出差老友送的女神节一枝花，就再没有过。2014年去找大虾，有一天晚上在车陂站路边走的时候经过一家小花店，门外放着很多小巧的绿植和各色的花，我说，“能不能送我一朵”，他回，“要送也要送一束。”欠我的那一束，不会再有机会收到了。不是不喜欢花，只是不喜欢也不期待 送花的那个人，不是他。

后来，遇上喜欢的花，就自己买一朵或几朵，回去用个好看的瓶子插上。有一阵子把装酸奶的几个透明玻璃瓶洗干净收起来，特地买了一盆长得热闹的绿萝，剪出来几根养在玻璃瓶里，放在办公桌和家里。他一定不知道，绿萝的花语。2017年的生日，精心挑选了几枝养了一瓶，想要送给他的一瓶，终究留在了宿舍，渐渐枝繁叶茂，却始终不能抵达他。

大学的校道两边有鸡蛋花，蛋黄的和胭红的，攒钱买了个富士相机，有一阵子起早去拍鸡蛋花上的露珠，晶莹透亮，近处皆是淡淡的微甜的花香。有时候会遇到掉落一地的鸡蛋花，零零星星撒在草丛里，傍晚GQ妞陪我把周边的落花攒起来拼成了爱心，当一个人在心上，好像怎样都可以表达想念和喜欢，只是这些，都不再双向，他不会再知晓。

工作后有一次和朋友一起爬山，回来的路上捡到了掉落的一根蒹葭，带了回去，略微修剪插在了简约的白色陶瓷小花瓶上，芒花已经干了，蓬松可爱，甚好。不会凋谢的花，想到那个秋夏大虾悄悄放在教室窗口的同样一簇，记忆里窗外阳光温热，夹在书页里的小干花被风吹着，轻轻摇曳。

那个他，是不是也送过别人花，一朵么，还是一束呢。

我想要的，只是你手中的蒹葭。

2021.10.10 2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