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干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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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阳二十岁那年，因为不满老张给他安排婚事，跟老张大吵一架，然后收拾起行李，就只身去了广东闯荡。背对着在后面追赶呐喊的母亲，还有老张的怒吼，张子阳头也没回，扔下一句：我要混不出个名堂就不回来。

这一走就是五年啊，老张挂念儿子，又不拉不下脸面。刚开始时，张子阳只是到广东时打个电话跟妈报平安，当时老张就在电话旁，竖着耳朵听，子阳妈把电话递给他，他却紧张地摆了摆手。那边张子阳也匆匆挂断了电话。

后来张子阳也很少打电话回来，子阳妈总是念叨他，老张嘴碎，心里想儿子，但嘴上不饶人。

“臭小子肯定是在外头混得不好，没脸回来，当初硬气得很呢，那王家妹子有啥不好？他就看不上，人家里条件好，结了婚吃不了亏，他还挑三拣四的。”

子阳妈不爱听这话，死老头子把儿子都气跑了，还惦记媳妇呢？没儿子哪来的媳妇。

今年春节前，子阳打电话说要回来过年，说要带女朋友回来。子阳妈听到这消息，立马就开始准备年货，还准备了一套全新的装上用品，到时给媳妇用的。

老张心里开心，这臭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这几天总算没白混，能带女朋友回来，就是最让老张开心的事。但这些开心都藏在老张的心里，他跟子阳妈说出来的话却又变了味儿：“看把你高兴得，别白忙活，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你准备的东西呢？”

子阳妈白了老张一眼，没搭理他。

到子阳到家的时间是傍晚了，子阳妈早早地做好了晚饭，有鱼有肉，非常丰盛。子阳走在前边，姑娘跟在后边，小巧玲珑的模样甚是可爱，进门就甜甜地叫着“叔叔好，阿姨好。”还给二老都带了礼物，老两口听得心里暖暖的，这个媳妇第一印象就是满分了。

老张看着五年没见的儿子，心情一时变得激动起来，当初离家时还是个懵懂的少年，如今成熟了不少，是长大了啊。

饭桌上，老张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白酒，这是老张平时舍不得喝的。他拿着酒瓶摇晃了两下，朝子阳说：“儿子，今儿，高兴，咱爷俩喝一杯。”

张子阳看着老张还没喝酒就有些涨红的脸，这五年来，即便打电话时老张接的，他也没有多的话说，只是问：“我妈呢？”当初年轻气盛，不肯低头，终究是伤了一个老父亲的心。今天啥话也不多说，就陪爸爸好好喝两杯。

子阳接过酒瓶，把杯倒满，端起一杯递给老张，说：“爸，以往是儿子任性了。”说完就仰头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老张嘴唇动了两下，却一句话也没，仰起肚子一口喝掉了。

接着又满上了，两父子你一杯，我一杯，为自己曾经的冲动鲁莽互相致歉意。

喝了三杯，张子阳就感觉有些眩晕，但这时酒劲上来了，还真是停不住。老张酒量好，一边喝，还能一边讲大道理，叮嘱子阳以后要好好工作，成家了要好好赚钱养家。

张子阳有些醉意，听得老张的碎碎念忒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身子也有些摇晃，“哥，你放心，玲玲跟着我，我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的，来，哥，再干一杯。”

老张接边喝了好几杯，这52度的酒可不是白喝的，俩人喝到激动处，老张端起酒杯朝着张子阳喊：“来，兄弟，干了这杯。”

饭桌上的子阳妈和玲玲听得这话，真是哭笑不得。这都啥跟啥啊，咋地这酒一喝多了，父子都喊兄弟了啊。

2024-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