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酉杂俎之终极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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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君当上局长,犒劳自己,来找办公室小娟。以前小娟对他躲躲闪闪,羞赧搪塞,志不可夺,这回让赵局很容易得手。却被老婆发现了,吼吼闹将起来。自己和小娟,比敌后武工队都出没神密,老婆怎么探知?竞争对手所为? 赵局长不敢在单位下手了,猎枪转向江湖,活动于各大宾馆里。可仍被老婆发现,威协他说要闹到局里去。赵局长着实害怕了,发誓色戒后问老婆:“你怎么知道的?”老婆说:“是你身上沾回来了香水味道。”哦,一句话点醒狩猎人,可不是吗,如今你走在大街上,遭遇女人迎头走过来,模样没看清晰香水味便扑鼻先到。更别说那些江湖女,为业务计把自己弄得更是肉香滚滚。赵局长不由叫一声苦!一边是爱江山也爱美人,一边是老婆闻香破案,这可如何是好?
马上游是局里职员,一心攀附钻营,以助力自己升迁,拐弯抹角间,赵局长之忧便被他洞察到,他就想:在这个香水时代,从宾馆里劳动回来不沾染上美人之味素,那是万不可能。那些香水味素且极顽固,又是十天半月洗不去散不尽的,要想阻止香水报案,那便只有一个办法:用相反的气味掩盖它,中和它,平衡它。他递进一步再想:世界乃一阴一阳组成,万物是一阳一阴中庸。那一香一臭也是同理呀,香为阳臭为阴,二者中和在一处,不就莫辨是非?不就解决赵局长之忧难了吗……
马上游不敢迟疑,即找来试管,试瓶等等,把自己住的屋子建设成一个小试验室,潜心鼓捣起来。大学时他化学一科学得最好,最为精道,没想到学以致用于今日。
不久,第一批试验水配制出笼。马上游先在自己身上试喷,这是职业道德,煮熟的螃蟹必须自己先吃。结果一试劲道太大,简直能臭死人,臭味还久久不散去。他细查原因,显然是原材料过于成熟了,臭的物质过于成熟了,阴过劲了。他便灵机一动,一溜烟儿跑到城乡结合部去,瞪大眼睛,跟踪住一个光屁股小孩。
城乡结合部盖有许多违建房屋,一片的小平房,一片的破败,脏污。有风吹来,彩色塑料袋便在天空飞舞,也只有这种地方,才可以找到光屁股的小孩。
马上游溜溜跟着小孩一个上午,腿都遛细了。正焦急间,那小孩蹲地上终于拉了。待小孩放下结果擦擦屁股起身走后,马上游如捡金元宝,速将地上那金黄货色乘热捧回试验室,立刻一通配比勾兑,接着再发酵一周,接着又喷在自己身上,又走上街头验嗅检测。
以防暴露,他没敢到繁华区域验效,只到僻静街巷。招摇了几条街细品身上味道,嗯,的确好出了许多,但是仍有一丝丝、一丝丝的浊气散播,心下暗想:看来劲道还可以再减免些个,要做到精艺求精,才能对得起消费者们。正严格要求自己呢,这时就听到一户人家有婴儿啼哭声音,他心中更一亮闪,寻声找去,顾不及敲门就推门走进去。
“哎你是谁?你干什么?”果然看见位适龄大姐怀中抱着婴儿,坐在院中槐树荫下,正哄着孩子吃奶。再看那孩子粉嫩嘟嘟,健硕如花。
“我路过这里,渴了,讨口热水喝。是孩子拉了吧?”孩儿妈听过挺好奇,朦胧着问:“不是讨水喝吗,怎么问起来这个?”马上游说:“孩子拉的那东西,我买了。”年轻母亲吓一跳:“你,你买这东西,疯子吧?”马上游说:“世上万物,都是随缘而来,都有它的用处。这你别管了,这里边学问挺深,一时跟你说不清楚,你把这东西卖给我就行。”说罢甩下一沓钱在桌上。看到钱,孩儿妈确认来人没有疯,又犹豫三秒钟,利索地收起钱,找块塑料布把那东西包了交给马上游。并且加了他微信。马上游记住孩妈名字了,她叫祝姗姗。祝姗姗看着马上游如获至宝走去的背影还在感叹:太神奇了,太馅饼了,这个东西也能卖钱!
回到自家的试验室,马上游按比例又即刻勾兑,又发酵两周,再喷射身上试验。他先喷足够的香水在身上,再覆盖喷洒自创出的这中和水,化学了不一会儿,那味儿便浮现出来了。只闻它忽儿香中带臭,忽儿臭中溢香,朦朦胧胧,变幻莫测。再过一会儿,那味儿又次第玄妙,思它却有,去它即无,相得益彰。有风儿吹来,让人更感觉那味儿,飘飘荡荡,绵绵缠缠,氤氲如虹,有如乐中天籁,画中出岫,真个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啊啊,传说中的香臭不分,不就是这个境界吗?那残余的香水味道完全被掩盖了,被中和了,被中庸掉了。啊啊,马上游为赵局长,更是为自己,创造出了一个香臭不分的世界。真乃是化腐朽为神奇呀。
“成功了我们!我们成功了!”马上游激动地给孩妈祝姗姗打去电话,正式与孩妈祝姗姗敲定供货合同。那祝姗姗也真是敬业呢,以后不时就来电话呼唤马上游:“又拉了孩儿!又拉了孩儿!”马上游在试验室就边忙活边回话道:“那就让快递递过来……”忽又想起什么改口道,“哦对了,这个快递不了,那我即刻亲自去取!”
“这才是真的敌后武工队。”当马上游把研制成功的“阴阳中和水”拿给赵局长,赵局长正如饥似渴呢,便积极喷洒使用上,再出没于宾馆实战检验,测试验证功效。一次,两次,三次,哈哈果然老婆再嗅不到身上带回来的香水味,再发现不了他的行踪了,高兴的要跳起来向马上游说:“我这就提拔你当行政处长。”没料马上游却没表现出升迁的激动和兴奋,拿出早写妥的辞职书交给赵局长,还放下一句话道:“以后你可以做我的VIP会员。”
原来,马上游的阴阳中和水早接受了市场检验。研制成功后,他受街头“办证180****1564”喷墙广告引导,也乘夜黑风高之夜,在墙角在桥下喷了广告,不久就有人找他来。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求购者趋之若鹜。他没料茫茫众生中,竟有那么多需要阴阳中和水者,竟有那么多钟情阴阳中和水者。他们不在乎价格,也不开口还价,一个个大手笔。见阴阳中和水如此抢手,马上游一颗心即刻就变大了,即刻就变野了,他把阴阳中和水又涨了价,实施VIP会员制,定位为富人专供品牌。马上游这下可看清楚了自己价值,区区一个行政处长算得什么,他要自己做大老板,也许还会进击世界五百强。滚滚长江东逝水,这个花花世界,成就了多少好汉英雄哈。
有钱有事业,有了梧桐树,即刻就招凤凰,这天,小娟来找马上游了,娇柔地提出要和他在一起。马上游看也不看她就要走,他想起她和赵子君在一起过,他不要她。小娟早有着二手准备急喊住他:“那把我妺妹介绍给你,二娟没有滚床单。”话未落音,从一株大树后便转出二娟来。柳眉月齿,鼓窍蛮腰,一双眼睛桃花源,未说话先传情,一下就把马上游眼睛看直了。他只知道书中自有颜如玉,没想到这阴阳中和水里边也能有。
在一起后马上游又发现,二娟不仅比姐姐更漂亮,而且比他还有谋算说:“等我们有了孩子,做配方原料就不买外面的了,用自家孩子的,省下一笔原料费。”马上游发愁说:“以后要扩大生产,规模生产,那我们得生多少孩子呀?”二娟一想是这道理,立刻改辙又献策说:“那到妇幼医院门前签购货合同,就交给我好了,我是女的做这个比你有优势。”马上游说:“这个倒是接地气,购原料活儿,以后就交给你,要吸取最优质资源。”
“我是最优质资源。”“我是最优质。”“我是。”没想二天一开门,那么多孩儿妈,手举赤子已堵在门前,这下,二娟连医院门前都不用去了。“你们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了你们我们的谋算?”马上游不由问。“是风。”孩妈说。“是风传过来。”孩妈说:“是风告诉我们。”
是风,城市的风,乡野的风,那些无孔不入的风,风儿传播了钱的消息。
马上游不由一阵感慨: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竟被这风所感动,竟被这些孩妈们所感动,也被自己所感动:“如此看来,想不发财都难了,时机提前成熟了,此时不扩大生产还待何时?干啦!”
马上游和二娟一起到到郊区实地考察,租了厂房,订购制做出搅拌罐,产品走出试验室,小作坊变为规模化生产。以后,马上游和二娟拧成一股,夫妻同心,其力断金,创业,守业,做大做强,再化腐朽为神奇。晚上,他俩人手挽手徜徉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里,仰望天空,憧憬着未来美好日子。这围城里有着那么多赵子君,这世界就有无限活力,无限商机,美好日子,就会到来。
这天,马上游顺着旋梯爬上搅拌罐,又来欣赏他的阴阳中和水,望着罐里波波搅动如桨粥般的半成品,马上游真是心花怒放。这时忽有一阵小风吹来,他脚下没站稳,“扑通”一声鱼儿般滑落进罐里去。半成品的阴阳中和水还未完全脱质,味道那个臭呀,马上游在里边被搅拌了一阵,待二娟闻声找人把他救上来时,由于大脑严重缺氧,人已成为植物人,躺在那里再也不醒人事。
怎么又是风?哪里来的风?城市的风?乡野的风?围城里的风?竟把个马上游吹成软虫子!
闻噩耗小娟来了,问二娟:“阴阳中和水的配比配方弄到手没有?”二娟说:“我还没来得及,他就这样子了?”小娟捶胸顿足道:“完了,你是干什么的,尽卿卿我我了,把事业把正事放一边。儿女情长害死人啊!”
赵子君局长来了,他脸上有缕缕血痕,那是老婆手指甲的战果。阴阳中和水断供后,他的行踪又被老婆发现,他上门来亲自催货。一见货主被臭成植物人,再生产不出阴阳水,急得哇哇叫喊:“撺掇人上房又将梯子搬走,你们这是害人啊!”
诚信供货商孩儿妈祝姗姗也来了,看见甲方马上游在床上躺成死的样品,更大惊失色,拍着床又拍自己肚皮喊:“为提供货源,我都要生二宝了,你怎么能在这里玩植物人?你醒醒!醒醒!”
窗外,有风又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