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梦酱棒骨(2020年3月4日)
酱棒骨,来自家乡的又一种美食记忆。盛夏,左手戴着一次性手套攥着棒骨,右手端着扎啤杯,啃一口喷香棒骨,灌三口冰凉的啤酒,偶尔拿吸管吸两下骨髓油,不太雅观,但是满满的民间烟火与自在幸福。
我一直认为酱棒骨在家里是无法实现的,因为没有那么大的锅,更没有那么多工夫看着那么大的锅。但是今天,在市场里看到摊主用电锯把棒骨切割成小块,还赠送秘制调料包。有锅、有工夫、有调料包,那还等什么,就吃酱棒骨!
三根棒骨,切成小块儿,装了满满一锅。焯水洗净,重新下锅,烧开改中小火,放葱、姜、生抽、老抽、蚝油,还有商家送的秘制调料包,接下来就是闻着满屋飘香慢慢煮了。突然想起《舌尖上的中国》里的经典台词,“下面的工作就要交给时间去完成”,当然也希望自己晚上啃着棒骨,能露出和片子结尾一样的满脸傻笑。
酱棒骨的汤可是精华,不可浪费,用浓稠汤汁熬一盘白菜豆腐,味道不输骨头本身。再用豆芽、木耳、辣椒、胡萝卜炒一个清淡又五颜六色素菜,盛出一盘四川邮购来的麻辣鸡脚,餐桌再次热热闹闹,香气四溢了。其实敢于让四川的麻辣鸡脚上桌,就表明了自己对酱棒骨的信心,因为川味儿有让一切菜品显出寡淡的威力,而我相信棒骨的味道可以抵御住川味儿的辛香。
啃一口棒骨,软烂入味,一种压倒一切的满足,再喝一口啤酒,麦芽的味道在浓油赤酱之后显得格外清新爽口。平心而论,棒骨的肉质略紧,筋膜也多,口感是不及肋排的,但大口啃、大口嚼的豪爽气弥补了肉质的不足,成就了一种由内而外的满足。女儿爱吃炖肉,爱吃豆腐,肉汤熬出的豆腐自然让她吃得不亦乐乎,不说话、不动地方、不理人,在孩子的吃相中意味着心满意足。
做饭和写文章确实很像:酱棒骨的滋味是小火慢炖用时间沉积下来的,软烂的肉质、浓稠的汤汁,都是对时间最好的注脚。在香气中慢慢等待,吃的欲望、味的融合都得到升华。写文章也是讲究积累的,因为我们看到的都是写作的成果,写作过程是看不到的,就越发显得神秘,天才、灵感甚至通灵的说法比比皆是,但好文章一定是积累的结果,天才、灵感都离不开有意识的日积月累。
《棒骨》
与肋排、脊骨相比
棒骨的出身应该不高
可草莽出身却偏偏成就了
棒骨的别样美味
不用肋排那样细作,
不用脊骨那般讲究,
整根儿煮,劈半儿熬,砍块儿酱
无可无不可
不用装盘,无需筷子
下手从盆里捞
撕肉、啃骨头、吸骨髓、嗦嘞手
真正吃得有声、有色——
嘴里有声,手上有色
那是
人声、烟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