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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鹿与火车——《额尔古纳河右岸》

2018-12-28  本文已影响8人  小赵同学啊

      额尔古纳河右岸上追逐着驯鹿,戴着铜铃奔跑在最前面的,如雪般盛开在大兴安岭的是鄂温克一族神圣的玛鲁王。那些随着希楞柱一点点陈旧的族人守着古老的山谷和云朵,守着自然而单纯的生活。家是移动的,驯鹿去哪里,他们便去哪里。

        一望无垠的原野上疾驰着火车,天上的雨点和云朵与旅客无关。白昼有淡蓝的帘幕逃开阳光,夜色有未眠的灯火掩饰孤寂,我们面对面,却无力交谈。心是移动的,我们去哪里,火车便去哪里。

        终于有一天,平行的铁轨伸进了深林的鹿群中,鸟儿们飞跑了,山泉也不愿逗留,就连呆了上千年的树木也一点点挪到了喧哗的阳光之下,那些闪烁着困惑的眼光开始窃窃:“我们去哪里?”

      然而“我们”无路可去,甚至无处可逃。

      没有了森林的驯鹿无法存活,没有了驯鹿的鄂温克一族也无法存活,于是面对越来越繁华和陌生的世界,曾是这片土地的他们,成为现代世界的“边缘人”,成为了要接受救济和灵魂拯救的一群!

        我们高颂科技时代的便利,在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飘浮着自己的内心,不着边际,不知所以,乘着火车远行去摄下更多的风景来填补内心的空洞,自以为仁慈的对路边卖艺的土著人表示同情,是我们割开这些古老氏族的血管,现在却又赠以华裳。我们越来越懂得工具的含义:在聊天工具上我们和陌生人亲密无间,没有了表情包和撤回消息,我们开始无力张嘴,我们用更多的工具来寻求快乐,却在被美围绕的时候沉睡。

      人类的文明以使用工具开始,却在这个时代以“被工具使用”而存在。

      额尔古纳河右岸的玛鲁王挣脱了科技时代的绳索重回山林,而渐行渐远的火车却一去不回,无力牵制时代的我们身处其中,却也希望那些冷暖的人情可以在这个日渐灰色的时代繁衍下去,时代的好坏我们难以论断,却也只能说:这是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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